姜扬好心给他指点迷津:“瞎猫还能撞上俩死耗子呢,何况你天天瞎算,这要是都个不中,那得背时到什地步。”
颜法古被盆冷水浇下,蔫。
姜扬如今里外把抓,虽然还没有实名,但做事已经等同丞相,主公从蜀州回荆就开始引导他由武转文,近来北燕、风族、天下藏书阁三头兼顾,忙得他脚不沾地。
杨平,bao跳如雷:“你闭嘴!你给朕闭嘴!朕要把你……”
柳湄却膝行上前,不顾杨平威胁,牢牢抓住杨平手,引着他手触向自己小腹:“杨郎,妾只想知道,们失而复得爱子,这回,你保不保得住?”
杨平惊呆。
他颤抖地委顿在地,慢慢将手掌贴在柳湄腰腹,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孩子?”
柳湄满脸是泪,哭道:“陛下,妾身害怕。”
自从柳湄失去腹中婴儿,少女时代对君王浪漫幻想在撕心裂肺痛楚中荡然无存,剩下只是不想承认痴心错付执着,但心底密密麻麻积累恨,如同蚁群,时时刻刻噬咬着她骄傲。
到这巴掌,彻底心死。
柳湄紧紧攥着丝帕,葱白指甲深深陷进娇嫩手掌中。
她是北燕第才女,没有人,没有人可以小瞧她,什杨平,什顾烈,她要让这些男人为欺辱她付出代价!
柳湄狂笑过后,泪盈于睫,趴在地上,惨笑着看向杨平,语气是失望到极点空洞:“原来挑明个全天下人都知道真相,就是算计?”
他女人哭倒在他怀中,因为害怕不能保住他孩子,再软弱男人都不可能无动于衷——杨平忽而生出股莫须有勇气,和直指韦碧臣恨。
这就够。
*
楚军大营。
颜法古陷入“贫道算命究竟准不准”天人交战,若说准吧,那怎给狄小哥算出个旺夫命;若说不准吧,那麒麟送子是般人能算出来?
她借着跪起来动作不经意抖落外袍,露出瘦削圆润丝衣包裹肩膀,显出弱不胜衣羸弱感,似是在克制内心害怕与哭意,咬牙强撑道:“原来,陛下竟然胆小至此,连小小两茶叶,都不敢质询韦碧臣?”
柳湄双手抚向自己腹部,脸恍惚,像是那里还有个孩子似,然后又清醒过来,大睁凤目,对又羞又恨杨平正气凛然道:“柳湄敢爱敢恨,甚至敢为你赴荆州夺楚。片冰心,天地可鉴!可惜腔痴心,都错付给你这个耽于情_欲、无能软弱负心郎!你竟然坐视韦碧臣害死你唯孩子!”
她低下头去,喃喃自语:“是个男孩,看清他样子,还未长成,但是个男孩。宝儿,苦苦盼来与毕生挚爱爱子,就这化血污……”
她抬起头来,看向满面惊慌杨平,定定地看着他,眼底难掩痴情和伤痛,讥诮地问:“什样皇帝,连唯孩子,都放任权臣下药害死?”
“什样男人,连自己女人孩子都保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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