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将折戟,鹿死弓藏,也许只证明,未遇良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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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烈眼前暗,仿佛又见多年后那天,突然穿起身白衣铁甲定国侯。
他总是副潇洒懒散模样,笑得随意,明明天纵英才,却袖手不理朝中事,没被拘在宫里时日,就找机会四处去游玩,还动用人力物力往宫里寄路上买玩意儿,绿豆糕手作方子,琉璃灯,蒲草编兔子……各种各样稀奇古怪,闹得文官纷纷参他不务正业、鱼肉百姓。
几乎要累死在勤政殿顾烈对着这些参本,议也不是不议也不是,气得呕心,总觉得狄其野是故意
说得都对。
顾烈满意点头,再问:“那为何打青州?”
“青州背靠荆州和信州,都是楚军占地,后防无忧,大可放手去打。青州虽与四大名阀纠葛不清,但毕竟已经不属燕朝控制,四大名阀不能贸然出兵,就算出兵,也可分而破之,不费吹灰之力。”
还不费吹灰之力。
……实话是实话,未免太狂些。
狄其野看着铜镜,仔细斟酌着回答,好似天下皆知事情他并不十分清楚,又好似知道得太多不愿泄漏天机,生怕自己说快:“退守北方燕朝,南侵中原风族,和主公楚军。”
将布带绕进乌发中,顾烈仔细解说道:“是燕朝,群雄反燕后,燕朝退守雍、雷、翼三州,为主是文人皇帝杨平,但三州实质上是被燕朝四大名阀把控。”
“二是打云草原风族,他们去年冬天趁中原乱局南侵,已经占西州。”
“三是楚军,占荆州、信州,和刚打下蜀州。”
“剩下三州:秦州、中州、青州无主,势力纷繁,大多都与四大名阀有纠葛往来,故而不可拆分看待。”
顾烈把梳子往镜台上丢,半认真半戏谑地说,“你这说话,是要得罪人。”
狄其野对铜镜看看,满意地握着刀站起来,笑得好看,说出来话却照样张狂:“人人都有嘴,但不是人人会打仗。”
那意思似乎俨然是:得罪就得罪,有能打吗?
顾烈皱眉,语带规劝:“你初来乍到,如此树敌行事,日后如何自处?”
狄其野眼神绕过他眉头,歪头想想,笑起来:“人言可畏,但主公英明。如何会不能自处。”
“除这三方,还有些小股势力占山为王,不足为惧。”
狄其野不能动脑袋,轻嗯声为应,又问:“主公下战,想打青州?”
顾烈手中布带紧,狄其野头皮痛,嘶声,被顾烈教训句:“忍着。”
待得发髻梳成,顾烈才道:“世人都以为楚军会鼓作气,北上攻秦州,你为何觉得想打青州?”
狄其野连磕绊都不打,理所当然地应道:“风族已经占西州,秦州北与西州接壤,南与雍州相邻,打秦州,风族与燕朝都有可能为自身安危攻楚,那楚军会陷入双边作战。同时,蜀州虽然已经打下,但人心尚不驯服,旦楚军在前方遇困,蜀州人心浮动,有可能后方起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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