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余还好,他不至于换个地方就考
到六月,高高二离校放高考假,校园里空大半。
方杳安背书包笔上漉山,在山顶书庙奉香祈福,笔每个同学两支,有百多支,还又从山下带下来五十多个福袋,有心又好笑。学生们笑着问他,“方老师,人家是不是以为你去庙里进货?”
方杳安跟着笑笑,他说到这个时候努力好像已经有点晚,也要靠些玄学,不能让大家输玄学。不管高考结果怎样,高考不是唯标准,也不是成功唯途径,知道大家都很聪明优秀,但要问对大家期望话,“只希望大家方方正正写字,堂堂正正做人。”
全班霎时被股感动又不舍离愁别绪充盈,好些同学都红眼眶。
只有祝余握着笔佯作不舍,心想,又在念摘抄语录。
饭粒和汤汁不慎沾在嘴边,她妈拿纸伸过去给她擦嘴,姚郡侧过脸避开。
她妈僵僵,又把纸塞她手里,“自己擦干净!这不讲究。”
不是不爱,但人会烦,会被境遇左右,会有更爱。
五月过去半,好像全世界都在谈论高考,天热得闷燥起来,人都心烦意乱。
黑板角有同学们每日分享激励语录,今天是,“既然已经走那远路,不妨再走远些。”
课间方杳安回到办公室,准备上下节课项曼青问他,“会不会舍不得?”
方杳安沉默良久,才“嗯”声。
当初选择当高中老师差不多是逞时之气,可后来他渐渐爱上这个职业,他像将支支箭射出去弓,学生到哪,他就能到哪。
他不会再当班主任,太费心力,从早耗到晚,突发状况层出不穷。这学期高考复习吃紧,他几乎已经没空回家,家属没办法只得跟着他搬过来,于是方杳安每天拖着39岁疲惫身躯回到教师公寓还要和他24岁年轻精壮家属进行某项天翻地覆战斗,天很有可能还不止次。
高考前周出考场安排,祝余运气并不好,没有分在本校考场。林爱贞对此忡忡不已,直絮叨不满这个考场安排,她生恐他环境不熟悉或者受某些低素质考生干扰,因此失利。
也差不多这个时候拍毕业照,五月热却热得还不烦人,九、十点钟光景,太阳光折在深绿繁茂叶面上,光线金灿灿,明亮温暖得刚刚好。
其实三月时也照过张,因为三月鹿鸣实在太漂亮,校长在校园走遭,然后就任性又浪漫地叫高三下去拍照,只是那张没有老师和校领导。
所有任课老师,年级组老师,校长,校领导聚在第排,然后是女生们,再是男生。祝余站在右上角那块,梁阁,霍青山,艾山,王洋都簇在他周围,跟初中毕业照样拍两张,但祝余再也不是个人孤独冷漠地盯着镜头。
霍青山拿着毕业照坐在课桌上,啧啧点评,“祝观音眼睛笑得跟俩豆角样。”
拿回家林爱贞也说,“满满这张拍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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