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祝余转过身走进西沉夕阳下,稍稍偏过头,侧脸连着脖颈线条很漂亮,唇角翘起来,是个诮讽哂笑。
祝余笑容从夏岚进学生会活动室瞬间就消失殆尽,他又忍不住去掐自己,掐得皮肉生疼也无济于事。
他怀疑有人在他血管里撒糖,某种凭空生出蚂蚁在点点将他啮食,他焦灼痛苦又难耐,血液都成酸苦滚油。
不就是笑下?梁阁当然会笑,会对其他人笑,他凭什觉得梁阁只会对他笑。
他甚至都不敢直面自己情感,却已经想要限制梁阁。
祝余看着他们,女孩子不知道说句什,周围人都笑起来,梁阁也笑。
梁阁也笑。
夏岚忽地听见祝余地讥诮地“嘁”声,这绝不是祝余该发出声音,她抬起头看他,第次直观地体会到“相由心生”。祝余从来清清淡淡,温润低调没有攻击性,陡然露出些锋芒,五官立刻明丽起来,眼珠乌亮有神,方桃譬李漂亮。
“怎?”
“没什,走那边吧。”
也不觉得难堪,笑完后反而身轻松,烦恼扫而空,兴致勃勃地和他说起纳博科夫《斩首之邀》,“喜欢那段‘囚犯夜间最好不要做与自己处境、地位不相称梦……’”
祝余看着她明艳侧脸,按理他应当要喜欢这种女孩,独立漂亮聪明,而且有共同语言,但他此时脑子里想分明是梁阁把“郭沫若”都说成“郭若沫”时笨拙样子。
是那天晚上,他们骑过那条挂满小灯街道,往酒店去。
祝余说,“有点像《天上街市》,远远街灯明,好像闪着无数明星……”
“郭若沫吗?”
今天文学社大扫除,时间太早,其他人还没来,剑哥办公室也空着,只有桌上电脑在放些缠绵老歌,他去接桶水。
梁阁赶到文学社时,祝余正在擦窗台,听见声响回过身
信竞生中女孩子像觉察到什,靠着本能第六感望过去,就对上祝余黑沉沉眼睛。
她收回视线,斟酌着问,“梁神,你们班是不是不让蹿班啊?”
梁阁不解,“什?”
“怎每次去你们班,你们班长都那看着。”她想想,“挺阴沉,像在瞪人,好凶,现在也是。”
梁阁心神动,福至心灵那刻有个莽撞想法掠上心头,他顺着女孩子视线眺出去。
“什郭若沫?是郭沫若,中考还考过。”
“哦,那答错。”
祝余想起来都忍俊不禁。
他们沿着碎石路走到综合楼,综合楼下摆张桌子,放台电脑,那群信竞生聚在桌边。他远远就看到梁阁修颀个子,noi省选临近,这些天梁阁几乎是上午套题,下午套题,天全耗在机房,他们见得很少。
他又看到那个女生,就挨着梁阁,留着头短发,应该就是图方便随意地剪短,长得不算漂亮,但笑起来特别不拘小节,是那种看上去就很聪明跳脱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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