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颗痣仿佛尾漏网之鱼,无知无觉地游进梁阁心底湖泊。
考试结束铃声响起来,这堂化学考完中考就结束,梁阁还不知道这个人长什模样。考两天半,他甚至没和他打过
男生抬起脸来,说话时嗓子有高烧带来虚弱和涩哑,“可以,没关系。”
中考题没太大难度,大多都粗浅,除语文梁阁做题飞快,无所事事时他忍不住会看前面人背影。
明明在发高烧,却仍然坐得很直,挺拔中透出种虚弱病态,像棵被虫蛀小树苗。他穿件并不很新白色棉T,洗得有些透,能清晰地感觉到少年尚未完全发育细瘦骨骼。
他应该病得很重,每隔段时间就咳嗽,怕打扰到其他人考试他会隔着口罩紧紧捂住口鼻,身体里像藏着个锤子,咳嗽时砸得胸膛闷闷作响。剧烈而隐忍咳嗽让他皮肤泛起层红,直红到脖根儿,等咳嗽过,又渐渐地隐淡下去。
那层红就像潮汐样,随着他咳嗽漫上来又落下去,阵又阵。
间都能牵出段思春心事。
梁阁不负众望地长成个高挺清俊少年,他打篮球,搞竞赛,理科好得霸道,优秀又拔萃,有些光芒万丈雏形,在附中几乎人尽皆知。
但他不开窍,漫天乱飞荷尔蒙对他没有任何影响,面对满心羞怯来跟他表白心迹女孩子甚至是少数男生,他从来只会说谢谢和对不起。
他每天骑着公路车上下学,下课就打篮球,再不然就是竞赛,更多时候他喜欢个人独来独往。
他就像片无波无澜湖泊。
有时候咳得太用力,他会受不住似伏到桌上,肩胛骨都透出来,背脊起伏,脆弱得像整个人都要被咳碎。
到最后那天他终于不再咳,但仍然戴着口罩。
梁阁发现他耳后有颗痣,红色,很小,有时会掩在头发底下。他皮肤薄,薄而白,那颗痣浅浮在皮肤表面,像画笔无意落下点,秀致玲珑。
化学试卷写得太快,剩下大片空余时间,梁阁拄着脸转笔,眼神会不自觉地看这颗痣。出神时候他会想,这个人知道自己有颗这好看痣吗?
梁阁喉咙有些干渴。
直到陈淞雪那件事发生,梁阁不知道这其中有没有自己原因,他们班主任被引咎开除,梁阁被唐棠勒令待在家里弹琵琶。
每天娱乐就是去幼儿园隔着栏杆喂他弟,偶尔也去A大打篮球,要不就是写代码debug,日复日地悠闲无聊。
直到中考那天,梁阁考场就在附中,他向来对外界感知弱,很少注意周围环境,或者观察陌生人。他安安份份地坐在考位上,垂着眼等着考试开始。
可他前面好像坐个病人,是个男孩子,还没开始拔个,刚过米七样子,戴着口罩。
副监考老师走过来问他可不可以开空调,所有人都惊悚地看过来,六月中旬正是A市最热时候,天热得简直像在下火,蝉叫都没力气,不让开空调简直是受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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