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祝余坐在书桌前例行阅读,读到里尔克《给青年诗人十封信》,上面有句,“在根本处,也正是在那最深奥,最重要事物上,们是无名孤单。”
不知怎,他忽然就想到简希。
好像缕风。
“简希。”
疏雨斜风,雨雾落在眼睫上,祝余眉眼都湿润。
简希久梦乍回似侧过头来,愣神地看他会儿,忽然说,“你长得好清澈。”
祝余怔怔,“什意思?”
舌头,水红舌尖似有似无地往上勾下。
空气仿佛都烧灼起来。
梁阁只掠眼,就错过脸去,低低咳声,过会儿没忍住又转回来。
祝余被艾山塞颗话梅,腮帮子鼓出块,酸得嘴巴眼睛都闭得死紧,脸都皱成颗话梅。
“……”
简希笑起来,祝余这时才发现她有双极漂亮眼睛,内眦稍垂,眼尾上挑,像噙着汪春水,眼底有清亮光辉,似曾相识迷人,她说,“很喜欢你意思。”
祝余还没反应,她就解释。
“不要误会啊,不是那种喜欢,就是……”她蹙眉沉吟半晌,像在斟酌措辞,“欣赏,很单纯喜欢。”
其实她不解释,祝余也不会自以为是到认为她对他有意思,简希自由又恣意,根本不会留恋任何人。
简希把手遮在他额前,可能因为她高又打篮球,手比般女孩子要大,手指白皙修长,她微微笑着,声音低柔,“不要淋雨啊。”
“啊——梁阁你又踹干嘛?!断断救命!”
祝余吃过午饭匆匆从食堂出来,距演讲比赛时间愈近,他准备越紧张。
天桥上落起小雨,三月雨声细,春天雨明亮而暄和,滴在人身上都酥润凉爽。从天桥上看得到学校里夹道樱花树,早樱已枝叶婆娑,将盛未盛,校园里绿林扶疏,已是早春好光景。
雨并不大,细线样地斜斜地飘着,他懒得再下楼,索性淋着这场清爽宜人春雨回去。
他小跑着,在漾漾雨幕里看见前方高挑身影,戴着连帽衫帽子,视线不知道停在哪处,雨仿佛都避开她落下,四处都寂静。她在慢慢地踱步,形单影只,有种天地间只她人茫然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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