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时常让她觉得喜欢,又觉得易碎。
稍微些不美好,都如墨汁滴入清水,引出巨大浑浊。
她皱着眉。
街市上丝缕吵闹,让她耳里嗡嗡响,烦闷至极。仿佛她也染上钟棘
那得好几个月。她不吭声,拉住他手。
她身上随时都凉凉。似乎感觉到什,钟棘也用力握住她,将她拎进怀里。
……
今天晚上啾啾没有留宿,乖乖回家。
第二日依旧不必去太初阁上课,醒来时,家里只有她娘在。钟芹夜未归,爹和棠折之去镖局。
紧接着,升空声音响个不停,朵接朵地在空中盛绽。
钟棘带她掠上最高那座楼,夜色在背后铺开,将整片烟花映入眼中。
光影交错,他们腰上成对玉佩也闪烁发光,倒映着烟火。
啾啾侧过头。
烟花放完,她就该回家。老实说,她还想多和小钟师兄待会儿——因为小钟师兄明日又要离开。
这才是龙凤阴阳玉。成双成对。
钟棘向对啾啾好得毫无保留,本来想两个都给她拿去玩,但啾啾觉得他太直男,非要他留下另个。
“你戴这个。”
少年不喜欢给身上搞这些多余装饰,叮叮当当声音听得他烦。
但啾啾嗓音脆脆,叮嘱他:“快戴上。”
举办擂台赛姑娘愣愣,追上来,还要喋喋不休。
“你听说,这壶是请京城最好工匠做成,上面饰以金线银纹,十分贵重,也是咬着牙才拿出来当奖品,请两位务必小心……”
话没说完。
“啪嚓”声。
稀里哗啦。
估计小钟师兄这会儿也到狭村。
“啾啾,你会儿帮把那篮子鸡蛋送去柳鹊家,再帮买两匹素布回来。”她娘提桶水给大黄洗澡。
啾啾点点头。
今天阳光格外灿烂,丝云都没有,碧空如洗,落在身上热度惊人。
啾啾身上阴凤玉倒是凉凉,可这点凉意却根本不够,搅得她心底生出种从未有过烦闷不安。
“你明天直接回紫霄山?”她问。
“不。”钟棘随口回答,“明日先去狭村趟。”
狭村在柘阳城北郊。他应该是去做任务。
啾啾:“那下次什时候回来?”
钟棘:“中秋。”
“喔——”他不得不满脸不情愿地乖乖戴好。
擂台姑娘:“……嘤。”
……
七夕节缘花台,最精彩不是白昼,而是夜晚。
华灯串串铺开,花台中最热闹最繁华时候,“嗖”声,簇烟火在城市花灯之上绽开。
那姑娘呆住,裂开,如瓷壶般。双眼失去焦距。
京城工匠打造出来贵重瓷壶,在少年个弹指间,碎成渣。
姑娘摇摇欲坠:“壶,壶……”
罪魁祸首依然没有听她说话,只有啾啾投过来安慰视线,很快又抽走。因为少年掌心翻覆之间,多出对玉佩。
“果然,这壶只是个容器。”钟棘笑,“真正宝贝,在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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