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早都不是十七八岁人,个个都奔着三字头走,心境大不相同,要考虑事也都跟以前不样。
季豪这好性子,这好人,摊上个这破身子,谁看都说句可惜,偏偏个蒲萄,傻样往上撞。
那时候帮叛逆少年,谈到爱情遮遮掩掩又跃跃欲试,长到这个岁数,凡事碰上个情字,却谁也不敢动。
两人站地方光线不是很强,季豪肤色白,就显得有些病态。
严杨没忍住捏捏他手,见没出汗也不凉就放下心来。
季豪知道他意思,主动说,“放心吧,还早着呢。”
严杨噎,想说他两句又不知道怎说,只好转移话题,“你和蒲萄,你俩怎回事?”
说季豪没有意,严杨是绝对不信。
今天没风,夜里也热人能出身汗,严杨盯着手指间明明灭灭火星,低头看着被树根拱起来石砖地面。
“什时候养这毛病?”
严杨抬头,跟正出来季豪对上视线。
他又吸两口,把烟灭在垃圾桶里,“记不得。”
季豪走过来,跟他并排站在树底下,“在屋里待不住?”
因为严杨递过来那只碗,韩聿高兴晚上。
他仍旧话不多,不过满桌子话都多,想问什想说什,都有人起头,他就只管听就行。
严杨今天情绪也比较好,沉淀两晚上,该想通都想通,几乎是问什答什,偶尔也主动跟韩聿说两句话,没像邢奕华婚礼那天,故意不理他。
桌上人都惦记着严杨破胃,没人让他喝酒,他乐呵地喝两碗小米粥,以茶代酒整晚,韩聿倒是来者不拒,喝得多点儿。
严杨眼见着他杯接着杯往胃里灌,想说什又都忍下来。
那年几人起吃饭,葡萄说到兴头上,被季豪眼神扫就闭麦,他认识季豪这长时间,没见他对谁这情绪外露过。
说到蒲萄,季豪视线垂下,大方承认道,“挺喜欢。”
“当然知道你挺喜欢,”严杨问,“那你俩现在算是什情况?”
季豪眼神看向远处,过会儿才说,“干什耽误人家呢。”
严杨心里疼,到底是什都没问。
“没,”严杨笑笑,“就是烟瘾犯。”
季豪不知道信没信,没再问,过会儿笑着说,“今天晚上难死聿聿。”
严杨抿抿嘴,问季豪,“你们都什时候知道啊?”
季豪看他眼,“你俩挺明显,开始就知道。”
严杨愣,不再吭声。
饭局过半,韩聿已经有醉意,目光灼灼,隔着桌子都要把严杨看出洞来。
严杨被他看得不太自在,借口上厕所,悄悄拿着烟盒出去。
这几年他不常回来,也难得像今天这样跟几个朋友聚在块儿,恍惚间,突然意识到这些年实在有些操蛋。
上次他被人这评价,还是刚转学那年。
严杨自嘲笑,拿着烟盒走到外面,挑个没人树底下,点支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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