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聿原地站
几秒，抬手开灯。
他换鞋，捡起地上那床被子掸掸放到沙发上，绕过横七竖八倒着
家具往奶奶卧室走。
老太太已经睡下，这会儿听见他回来，正撑着上半身
沿着映辉路往北
直走，能看到片低矮楼房，这是城市最早批建筑，风华里没有风华，现在更加没落。
老楼房声控灯没有盏幸存，有自行短路不再服役，有被不知哪家熊孩子砖头敲烂。
后来装灯泡也没用多久，尘土糊层，上边挂些陈年蜘蛛网，被人遗忘在楼道吊顶上。
韩聿摸黑走到五楼，拿钥匙开门前先站在门口听听动静。
韩志勇前几天给他打电话要钱他没给，估计这几天都有可能回来。
店外烧烤光源只有外边柱子上几个大灯，飞虫趋光，扑扇着透明翅膀从韩聿眼前掠过。
顾客没有减少趋势，晚班同事已经过来，忙忙碌碌地在客桌间穿梭。
韩聿腰间围裙上已经粘满油渍，前边口袋里装着需要随时掏出来给顾客开酒酒起子，行走间沉甸甸地打在腿上。
他边走边解开围裙，进屋之后推门到后院。
换衣服时仍旧能听见外边顾客吆喝。
为烧烤店早班员工。
除好好上班，对他们没什
要求，韩聿高下半年期末文科转理科，目前没有成绩，分班也没进实验。
“别考得太难看啊。”李岱放下瓜皮擦擦手，嘱咐他。
“嗯。”韩聿应声，紧紧围裙往外走，外边两桌催菜喊半天。
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李岱在后边吐槽他，“小聿聿，改改你说话蹦字毛病吧！”
家里很安静。
他轻声开门，刚进屋就被地上团不知什绊跤，险些跌到地上，扶把鞋架才站稳。
“聿聿！”老太太听见动静，在屋里喊声，“是聿聿回来吗？”
“奶奶！”韩聿应声，眼睛适应黑暗，借着窗口投射进来月光大致扫眼。
客厅很乱，地上乱七八糟倒着几件散架家具，差点儿绊倒他，是柜子里那床夏凉被。
“服务员，拿个酒起子过来！”
“这边加两串小腰！”
“少放点辣！”
韩聿住在附近风华里小区，十多分钟就能到，他把校服换上，工作T恤拿个塑料袋装着塞书包里走出去。
刚出门，波穿着三中绿色衣领夏季校服学生在桌子旁坐下，咋咋唬唬地点菜，韩聿目不斜视地从他们身边走过。
韩聿回头看他眼，言不发出去忙活。
到十点钟，白色塑料桌椅下已经摆满蓝绿色啤酒瓶子，男人吆喝声也都染上醉意。
烧烤店杂乱又吵闹，韩聿避着脚下塑料袋和烧烤签子，把手里菜传完。
般能约出来吃露天烧烤，关系都不差，群合得来人坐块儿，话肯定多，烧烤店每天都得忙到夜里三四点。
李岱不让学生待这晚，十点刚到就打发他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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