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会儿也九十
，年纪实在是很大，腿脚不方便，其实已经很多年没亲自下过厨。但那段时间，他又开始下厨。”
“起初是有
天早上七点多，
看他在厨房里煎两个鸡蛋，分别放在两个盘子里，煎好之后就端到餐桌。还以为是给煎
，结果等走到餐桌旁，就听到他对旁边空椅子说，‘蔓蔓，今天是你最爱单面太阳蛋，快吃吧。’”
“后来他又背着们，偷偷开始做些妈爱吃川菜。那天杂志社有事，还是家里阿姨告诉。”
“家里油烟机是遥控，他没找到遥控器，于是边炒辣子鸡，边呛得流眼泪。后来，他个人坐在餐桌边上，边吃着辣子鸡，边给旁边空盘子夹菜，还仔仔细细地把里面辣椒和花椒全都拣出去……”
“有天早晨，爸没出来吃饭。敲爸门，他开门之后对说，让小声点，妈感冒，在睡觉。愣在门口，眼睁睁看着他走到床边，轻轻拍着空无人被子喃喃自语：‘蔓蔓，睡吧，别怕，就在你身边。’”
原因是妈又次出门没看天气预报，结果感冒。”
“明明是妈理亏，怀着孕还总趁着爸工作时候，出去瞎溜达，又不带伞……但是，就因为爸说几句重话，他后来跪三个晚上键盘……”
舒雪听到这里，真是有点震惊，口咖啡卡在嗓子里：“天……”
跪键盘？不是吧？这和李老先生形象也太不符合吧？
“没骗你，真是跪键盘，每次跪坏个，妈就面不改色地继续在amazon上下单……”
“他还有次，吃晚饭时候，笑着跟弟说，让他工作空，来年春天时候，带他跟妈去趟江南，还说他觉得两人年纪都大，太折腾，是妈嚷着非要去。后来，第二年春天，弟请假想带他去，他却已经病重。”
李忱说到这里，有些哽咽。
“他对任何人都是正常，只有妈……们都知道，他年轻时候病复发。但直到他去世，们都没敢告诉他这些。大概他去世之前，还是幸福吧。”
……
没有人知道，老
年纪大，语速变慢很多，李忱边说，边喝咖啡润润嗓子，声音忽地低下来。
“不过要说爸有多爱妈，是在妈去世后那三年，才彻彻底底地感受到。”
“妈比爸早走三年，她去世前个月，爸每天乐乐呵呵地在医院里陪她，那
个严肃老头，那段时间居然笑得比往年整年加起来都多。”
“妈临终前有天，好不容易清醒过来，忽然避开爸，让和弟之后千万注意他精神状态。”
“们都很紧张，但妈去世后那段时间，他表现得完全像是个再正常不过睿智老头，和们说话、和学生交谈时候，思维清晰，逻辑敏锐。然而，们后来发现，他其实是不正常。有些事，现在想起来还是心里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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