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凤荣神情疲倦，他把身上
外套拉拢
些。云朵是混沌粥白色，殘晖像飘在上头两片鸭蛋红油。车里温度在下降，伍凤荣脸
半明半暗，暗那半渐渐要将光明半吞下去。周延聆把他头往自己肩膀上拨，就见他闭着眼睛歪头养神，太阳也枕落山脚。
车上晚灯渐次点起，外头真正暗下去。大地只剩下黑扑扑树影，到处都是纷纷影子，会儿散开，会儿拢起，影子爬到车窗上，密密麻麻地贴满窗子，有从缝里钻进来，有落在人脸上。火车在影子编织世界里飞快地奔走。
周延聆向身旁抓把，抓到伍凤荣手，握在掌心里。这样匆忙奔走生活要到什
时候？从前在各地奔走打仗，后来跑客户、跑案子，在个地方就已经想着下个地方，没有定性，没有安稳，也从来不会想长久事情。伍凤荣也习惯奔走生活，那他想过长久吗？有没有这样时刻，哪怕只有瞬间，能让伍凤荣心软，能让他愿意停住、留下来，长相厮守？
周延聆冷笑：“
要证据，来证明他确和你有联系，你们俩存在金钱交易；二来，要知道他到底为什送上车。不相信他让抓石小冉，仅仅是因为何佑安过度偏袒女友，使他心寒恐慌。他都花那大功夫，又是制造假现场，又是贿赂同事，没必要再送上车。把交给警察才是最省时省力方法，他是做生意，这笔帐他算得清楚。”
“他好多个号码，从来都是他先联系，也不知道他用哪个呀。”
“不管，你就用最近他发那个。”
刘钦只好埋头照做。大约十分钟之后，那边回短信。
——不要管姓周，要他活着。确认孩子平安后钱自然会给你。
刘钦把手机递给周延聆：“你看到，他不要你命。”
周延聆问：“荣荣，你觉得呢？”
伍凤荣也看到短信：“‘他要你活着。’说明你活着对他有用。再直接点儿，你这个人对他有用，到底有什用处很难说。赞同你想法，拆散这对情侣方法很多，何达偏偏选成本最高种。这不是正常做法。”
然而再让刘钦问下去恐怕会露出马脚。何达很快就会知道何佑安并没有下车，旦他发现刘钦说谎，即刻就会败露刘钦已经被捕事实。还不知道他有没有藏着第二手在车上。
周延聆只能将手机拿过来，就算取证完成。刘钦被拷好留给赵新涛带人看管。拉走时候他极力挣扎，过道里都是求饶叫喊声，把伍凤荣名字嚷嚷得人尽皆知。赵新涛机灵地把他鞋子脱下来，袜子剥塞进嘴里，提溜着鞋子把人拖走，才总算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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