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号和5号两截车厢人少,听不到说话声。伍凤荣先分辨出电脑键盘串节奏极快敲打,然后才越过笔记本看到这个操盘手。他五短身材,肚腩隆起,毛衣似乎小,把织针窟窿眼儿撑成芝麻粒大小洞口。左眼下有淡淡肿胀淤痕,发着青黑色,眼镜也遮不住多少。
电脑屏幕上红色细线吊在黑压压背景板上,以肉眼可见速度蹭蹭地往前爬。操盘手见到列车长来也不说话,他把嘴唇抿成条白线,皱起眉头,像是不耐烦有人打扰他赚钱。伍凤荣见到电脑旁边放着张撕成两半名片,拼起来能看到“客户经理孙煦”字样。伍凤荣拿起名片两边翻看,这位孙先生目
伍凤荣用力揽住赵新涛肩膀,交头道谢。
“承认这件事有私心。姓周影响客观判断能力,不知道为什,对着他,就是很容易输给个人情绪。但是可以给你保证,不拿班子和乘客开玩笑,良心不会丢,职业道德也不会丢。你今天帮次,算伍凤荣欠你人情,下回你需要,舍命相陪。”
他把话说得这重,像块铁疙瘩拴在赵新涛胸口,拽着心脏往下沉。赵新涛可不想遇到什需要伍凤荣舍命相陪情况,人活得好好,互相亏欠是正常事,以命换命人情能不用就不用。
“你就说吧,现在能干点什?”赵新涛说。
伍凤荣把烟抽完:“你替安排下班子组员,无论到哪儿保证两人对,男女搭配最好,人不够至少也要两个女孩子起,别让女乘务落单。餐车、电箱、司机室这几个特殊地方让乘警组定时查看,别给钻空子。嘱咐他们留意有没有携带管制刀具乘客,男,身高175到180,黑色大行李箱,单独个人,肯定不是学生。”
赵新涛掏出工作笔记本条条写下来。伍凤荣想想,注句:“餐车、茶水间、厨房人数清理好,所有带锋利面儿东西,包括塑料餐具分配到具体负责人,要是丢把小刀小叉到犯罪分子手上出事,给查出来,连负责人块儿交警察。”
他把各项工作安排得井井有条,不错过任何细枝末节,赵新涛在旁边不时补充提点,结束后两人又重新核对,确认任务分配后才分别。赵新涛离开脚步轻松愉快,脸色改来时丧气,反而精神奕奕,血气十足。他喜欢和伍凤荣起工作,听伍凤荣布置安排,信心越来越强,因为目标清晰,要求精确,操作性和持续性强,对下属来说,工作只会越做越简单,不会更有压力。就是工作久,他和班子组对伍凤荣依赖都有点过。
走两步,赵新涛又折回来,拿掉他手里烟头:“你少抽点,早上已经多少根。”
伍凤荣随意笑笑,把烟头碾灭扔进水池。
两人反方向走开。伍凤荣继续往6号车厢巡视。他看看手表,和赵新涛安排工作耽误二十分钟,留给他时间不多,他还担心周延聆在列车长席会被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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