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又不是……哎呀,占你两句便宜也不用杀人灭口啊?”
伍凤荣偏头示意他坐起来:“废那多话,剃头!你以为换身衣服就没有人认出你啊?”
周延聆苦脸,还是顺从地挺背坐直,任由伍凤荣在他脑袋上动刀。伍凤荣在他面前放块镜子,抄着剪刀利落地下手。周延聆倒不是介意换个发型,他就是剩个板寸也能挺住,只是没有想到伍凤荣真会给他剪头发。多少年没有人这样给他剃头?小时候只有他妈爱这指使他坐着剪头发,从学校毕业后都是自己对着镜子修剪,因为他不喜欢理发店里那股香精味儿,更受不群染得满脑袋红红绿绿理发师给他“设计造型”。
从镜子里往后看,伍凤荣只露出半张认真专注脸,微长刘海搭在眉骨上,那眉骨又高又直,被镜面照得发白,多是冰雪冷冽味道。周延聆不禁好奇,这个妖孽人物要干什不行?怎窝在绿皮火车上、过这种半隐士生活?荒山雪岭有那好?
伍凤荣没有山水田园派气质,他要有半点骚情,都拿去勾引男人。
嘟囔囔。”
“是列车长,要保证乘客和乘务组安全。”
“该交代也都交代,还有什想问?”
“你去白河干什?”
周延聆盯着他脸:“说去自证清白,你信不信?”
“胡子就别剃,整好挡挡脸。”伍凤荣边说边拿着剃刀修理两鬓发根。
周延聆看看镜子里自己,觉得还能接受:“你这手艺哪里学来?不错。”
“以前跑大长途,经常个多月没得好好休息,胡子头发起长,跟个野人似,只能自己修,慢慢就熟练。后来车上小姑娘头发都给管,不会比街边老师傅手艺差。”伍凤荣咧嘴笑道:“你脸型还不
伍凤荣懒得去分辨。他看出来,这副嬉皮笑脸皮相是周延聆精心准备面具,人家都觉得卖保险油滑善变,他就顺理成章地这乔装自己,也方便与陌生人保持距离。但两个人肌肤之亲也有,按道理应该比别人更亲密些,伍凤荣以为撕下这层皮,结果露出来还是副假面,揭开层还有层,真真假假难以捉摸。这个人到底有没有真心?有没有坦诚胸怀时候?
好会儿,两人维持着沉默,抬杠似互相较劲。
最终,伍凤荣没按捺住,从床下面抽出行李箱来翻两件休闲装扔到周延聆怀里。
“换上。”说罢,把枕头旁边围巾拿过来给人围上:“满世界都是你在单位照片,还嫌穿着西装不够招摇是吧?裤子要是不够长就凑合吧,下个停靠站让他们送两件大衣上来。早饭吃没有?让人再买两个包子过来。”
周延聆倒是不急,把人捞过来先亲亲。他满是烟味嘴唇闻起来不怎样,伍凤荣推开他,翻身下床又去找东西。周延聆看着他阴沉着脸手拿剃刀过来,嗡嗡齿轮声乍听得人头皮发麻,这才露出讨好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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