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三个月前,萧寒没有带她走,她早就就已经死在那天。
萧寒离开后,坐在她床边人换成韩屿。
他不会嘘寒问暖,也不会说安慰人话,每次何冉醒来,他就言不发地坐在那盯着她。
前段时间他还会不停地咒骂医生护士,抱怨这里医疗设备不够先进,可随着何冉面容日比日憔悴,他也变得沉默起来。
不说话也好,他们以前总是没讲几句就争吵起来,很少有这和平时候。
他不会想到,那声“等你回来”,竟是她最后句。
*
高烧不退,炎症逐渐蔓延至全身。
先从口腔开始,接着是呼吸道,再到肺部。
何冉胸口常常如针刺般短促地痛,汗流不止,身下床单换张又张。
何冉拿出张银/行卡,递给他,“这里面有百万,直留着。”
萧寒微微敛眉,“给这个做什?”
何冉轻描淡写地说:“你以后会用到。”
“不用。”萧寒抗拒地把卡推回去。
“别不要,知道你能照顾好自己。”何冉又把卡推出去:“但这笔钱是送给泉泉礼物,就当他以后学费,你没权力帮他拒绝。”
不希望你变成这样人。”
萧寒放下勺子,无声地看着她,两人对视好阵子。
最终,他点点头,“好,明早走。”
晚上萧寒收拾好东西,来到何冉床边同她告别。
何冉刚刚打完针,睡觉。
护士喂何冉吃些流食,她躺在床上,朝韩屿招招手。
韩屿朝她坐过来些,问:“干嘛?”
何冉轻声说:“第,火葬,切从简。”
“第二,把骨灰撒到大海里,烧
她昏迷时间多,清醒时间少。
何冉倒是宁愿多睡会儿,醒过来就要忍受浑身剧痛折磨,不得不注射镇痛药才稍微缓解。
她能感受到自己体内气血正在这种高温烘烤中慢慢地挥发殆尽,种种迹象表明她这次或许难逃劫。
韩屿,bao跳如雷,好几次要求转院,却都被医生制止,何冉身体太过虚弱,这个时候转院只会徒劳地减短她寿命。
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何冉并不恐慌,这三个月时间已经是她为自己尽力争取得来。
她咳嗽几声,才接着往下说:“难得他对画画这感兴趣,你要好好培养他。”
萧寒半晌没吭声。
他低下头,拿起那张卡放进她手心里,说:“会收下,但等回来你再给。”
何冉抿起唇,笑笑:“好,等你回来。”
萧寒转身离开时候,何冉悄悄地把卡塞进他背包里。
听到轻微脚步声,她仿佛有所感知,缓慢地睁开眼,对他笑笑。
萧寒坐下来,话语堵塞在喉咙里。
他酝酿好久才说出句:“你要快点好起来,等回来。”
何冉眨眨眼,代替点头动作,“你靠近点,有东西给你。”
她声音很低,萧寒将脸探到她耳朵边才听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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