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冉伸手接过,打开来看。
那是她帮于珍画肖像,
许久之后,她才缓慢地开口:“其实也有个喜欢男生。”
“高考后他跟告白,在那之前个星期,在家里突然晕倒,之后被送到医院查出复发……”
“然后呢?”何冉问。
于珍说:“没跟他在起,现在他有女朋友。”
“那他知道你病吗?”
“不用。”于珍摇头,声音低若蚊吟,“只是害怕……”
“怕什?”
她双手掩面,肩膀不停地抖索,“怕死。”
于珍带着哭腔说:“在网上查过,很多得这个病人都是因为复发才死,觉得也快撑不过去……”
何冉安慰她:“别想那多,大多数人都是被自己吓死。”
“你怎?”
“……”
很久才有回音:“没事。”
“真没事?”
“……”
六个小时必须平躺在床上,不能移动。没人陪她说话,何冉只好逼迫自己睡觉。
夜雨声烦。
凌晨三点,何冉被扰醒之后,后半夜再不得安宁。
那种深入骨髓疼痛感又开始苏醒作祟,由腿部直向上蔓延。
不知是不是因为最近腰穿次数过多,她四肢感官逐渐变得迟钝,起初只是出现丝麻木。到现在,连走路都是东倒西歪。
于珍摇头:“不知道。”
何冉时也不知道说什好。
话不投机。
过段时间,于珍才接着说:“好想在临走前见他面,告诉他自己心意……可是现在这个人不人鬼不鬼样子,相见还不如怀念。”
她停顿很久,转过身从枕头底下拿出张画纸递给何冉,委托道:“如果哪天不在,你帮把这两样东西交给他,好吗?”
于珍抽着鼻子说:“知道,可是也控制不住自己,每次听到走廊里脚步声就会胡思乱想,是不是黑白无常来过?刚刚还梦见他们站在窗户上阴笑,要来抓……”
何冉努努嘴,说:“也许他们是来抓呢,你自作多情。”
于珍破泣为笑,泪眼朦胧地看着她,“你还挺幽默。”
“是。”何冉淡淡地笑,“但是男朋友从来没被逗笑过。”
提到这个话题,于珍又沉默。
何冉吃力地挪动着麻木双腿,掀开被子下床。
她先把灯打开,然后缓慢地走到于珍床边。
视线接触到是双红通通眼眶,泪光闪烁。
连续高烧已经将个正值年华女孩摧残得面黄肌瘦,眼窝深深凹陷进去,瘦得不成人样。
何冉坐下来,问:“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帮你叫护士?”
在床上辗转反侧个把小时,仍无法入眠。
忽闻身旁传来阵低低抽噎声,何冉侧耳倾听,确定那不是自己错觉。
那阵时有时无抽泣声与潺潺雨声混淆,不易察觉。
何冉犹豫片刻,轻唤声:“于珍?”
哭声戛然而止,几秒之后从床帘另边传来回应:“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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