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所过之处,花落如雨,枝影颤动,倒似画中景致。
掠过虎皮石径,及至泄雪清溪,沈墨钩叹道:“已经五十招啦,再让着你,可太不成话。”
说罢足尖在水中莲叶轻点,足稍起,点向苏小缺足底涌泉,双手分花拂柳,似快而招式纤毫毕现,毫不拖泥带水清楚明白,刹那间,苏小缺指中刀刃尽数脱手直往水中坠去。
苏小缺败而不乱,蓦折腰而下,手指在水面划过,恰恰接住把刀,掂回,轻滑如游鱼,悄无声息刺向沈墨钩腰眼。
沈墨钩见他下此杀手,眉间掠过丝狠色,掌劈下,激飞刀刃,更将苏小缺手腕旧伤处震出血来,苏小缺刺痛之下,已被指戳中胸腹要穴,扑通掉入水中。
花落雪坠般在空气中轻轻拍,钟游双吊稍眼登时鼓涨而出,头骨凹陷下去,砰声歪倒在地上,声未吭,双眼兀自睁着,竟就此死。
崇光见沈墨钩谈袖毫无预兆取钟游性命,吓得眼前黑,昏死过去。
百笙惊叫声,软软坐倒在地。
瞬息惊变,苏小缺看着钟游倒地,看着他七窍慢慢渗出血来,看着他临死前歪向崇光那眼凝视,却只能眼睁睁看着。
苏小缺见过杀人,也亲手杀过人,却从未受过这等惊心动魄触动,明知钟游冤屈,却因自己句话惨死当场。时心中又是悲愤伤痛、又是自厌自责,更有几分无从宣泄抑郁。
苏小缺水性原本不赖,但被制住要穴,真气凝滞,跟被捆成个大粽子吃馄饨面般,动弹不得,在水下又如何自救?
沈墨钩袍袖飘飘,飞至桥栏,立足于上,也不动手救人,嘴角噙着抹笑意,只静静看着水面涟漪。
半柱香之后,水底冒上气泡已经不再均匀有序,而是细碎大小不,更是紧凑忙乱许多,显是苏小缺已支持不住。
沈墨钩依然不动,唇边笑意略有些残忍冷峻,眼睛却紧盯着水面,甚至透过清澈溪水凝注苏小缺面容,心中发狠道,敢跟爷动起手来,不给个教训,只怕这小子更要无法无天学不乖,还当自己是在白鹿山呢。
眼看又过柱香时间,水面已没有气泡浮出,平静得仿佛面镜子也似,沈墨钩这才宽外袍,又慢条
也不知过多久,恍惚看到沈墨钩喝完杯茶,又用方雪白软巾擦擦手,那根根如玉美到极致手指,竟像引线般,彻底将苏小缺引燃。
六把极普通刀刃执于指间,苏小缺身形展开,已与沈墨钩拆十招,沈墨钩眉目含笑,似对他此举甚是欣赏般。
空气中劲气与刀刃交击崩崩脆响不绝于耳,两人功力均能内敛不放,屋内桌椅茶壶,竟无受损,便是近在咫尺百笙,衣衫发丝都不受丝毫相激。
苏小缺疾风骤雨轮快攻下,沈墨钩好整以暇,信手挥洒,淡淡道:“比年前略有些长进,看来近日颇下番功夫。”
说着身子陡然后纵,倒飞出窗外,苏小缺紧抿着嘴,如影随形追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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