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是知道你在谈恋爱……也让顺便看紧点你,但是……”那边陈叔倒是笑声,说到“但是”之后就开始带着那种独属于成年人感慨,像是敦敦教诲个仍处在叛逆期孩子,“他派人盯着你也没别意思,你早恋事他听说,也就是笑下,谁还没个青春期。他只是因为太担心你。毕竟你先前确是让人不太放心……”
“不需要。”李隅说着,然后也笑出和他样声气,“直都不需要,知道自己在做什,心里有数。”
“好吧,那抽空来吃顿饭吧。好久没见到你,在学校处得怎样,和个寝室同学们关系也都还好吧?”
看来李胜南对自己盯得也不算特别紧,李隅想,甚至不知道他已经不住学校寝室事。李隅不说吃饭事,态度也显得很敷衍,“挺好。”
有时候李胜南这个司机陈志杰都要表现得比他更像个父亲,但是由于李隅本身对跟李胜南有关系人都没什好感缘故,他也没办法强迫自己表现出多热络态度。就做块十几年如日都捂不化冰好,成日伪装自己是件很痛苦事,他不
别再盯着……
李隅打出这几个字后,拇指悬空停顿许久。但骤然按下去,又个接着个都删光。
手机被他翻过来重重搁在桌上,他自认为从来不是个悬而未决人,但是这次却反复犹豫很久。他知道自己在浪费时间,个十分钟,放下手机,然后又是下个十分钟,再拿起手机。这种重复焦灼动作指向个原因——他根本不想面对。
和李胜南产生任何联系都令他觉得无比烦躁,而这种不好联系由他再过渡到阮衿身上,就更放大大脑中每根不断叫嚣着拒绝神经。
这段时间李隅可以说比其他任何时候都要过得舒心和平静,于是他度忘乎所以,甚至把李胜南从自己大脑中暂时清除。
但显然那片阴翳就像是天上流云,并非不存在,只要风起,它就被吹拂聚拢,笼罩在他头顶。
他静静地想会儿,想起阮衿那张故作镇定但隐含着不安,还充斥着失眠痕迹脸。于是他给李胜南司机陈叔打去,电话嘟几声后接通,那里面所传来声音显得意外,同时又惊喜,像是完全没料到他会打过来样,“喂,小隅啊?怎忽然来打电话,有什事吗?”
“是想问下……”李隅看向自己摊开手心,又重新握紧,“他最近要回塘市吗?”
陈叔显然知道李隅所说“他”是指谁,声音沉稳,“李老板确是要回来趟,但是后面腺体刀口还在恢复得不太理想,可能得到九月份你们再开学才来。”
李隅只是“嗯”声。不管是谁,他衷心地感谢那个刀挖去李胜南腺体人,他要说那个人干得不错,很不错。因为全天下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肮脏腺体与之相配,祝愿他移植每个新腺体都会产生最强烈排异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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