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昭知道程诺文是上海人,但向来独住,连这套公寓都是自己贷款买,从没听他提起过家人亲戚。
“不回,”程诺文翻过书页,“没意思。”
和家里关系不好?看来是敏感问题,不多问。丁昭岔开话题,说自己小年夜走,他归心似箭,想到能和叮叮车共度两周蜜月,语气不由轻快起来。
程诺文从书后露出半张脸,“回家过年有这开心?”
丁昭理所当然说有啊,从小就和妈过,来上海读大学,每年只能回去几次,工作之后次数就更少,而且过春节,和家里人吃年夜饭天经地义,不回去会被天打雷劈好吗。
圣诞过后,佲仕在多个城市线下活动接连落地,陆续忙碌到月下旬,项目收尾。客户那边传来消息,说global对此次中国行非常满意,大中华区执行总裁面子挣足,对CO2更是赞美连连,放话出来,希望两方来年合作愉快。
年框稳,老总心情大好,封表扬邮件抄送全司,钦点程诺文大功臣,并对多组负责佲仕员工都单独做出表扬,轮到丁昭,也送上两句褒奖,看得他心潮澎湃。
月底,丁昭到试用期,他为这次转正考核做足准备,熬夜写PPT,回顾半年工作经历。赖茜和他同期,皆由程诺文亲自来做review。上司在考评表中,将他里外剖析遍,此处此处还需提高,那处那处仍有不足,与赖茜那边五星好评不能比,但到最后句,峰回路转,程诺文写下:学习速度较快,抗压能力尚可,其他潜力有待挖掘,望继续努力。
考核结果是双双通过,他与赖茜将继续各自负责佲仕与柏嘉丽日常业务。
收到转正邮件时,丁昭产生丝不真实虚幻。当初Gavin喊他跑腿买咖啡日子,回想起来仍是历历在目。半年功夫,CO2经历风云变化,颇有点物是人非味道。唯独楼下那家星巴克,还是那个咖啡师上早班,如今见到他,不会再问他今天挑战几杯,而是说大杯冰美加浓缩,丁先生稍等。
最后那句说得太顺,不妙,明显影射程诺文。他悄悄望眼,程诺文放下书,在看手机。
“春节上海不下雨也不打雷。”
原来你在乎啊!他试探问:“你有什打算?难道直待在家里吗?”
“有很多娱乐手段。”
讲
看着邮件上转正后30%涨薪,实感逐渐代替幻觉。恒光28层都市丛林,终于有他安身席之地。
*
二月,各项广告战役告捷,客户A组得到喘息。程诺文念其辛苦,自己掏钱请客,饭桌换酒桌,唱k到泡汤,组人团建玩整整两天。到春节前周,众人心都散,空闲时都在讨论假期安排。
公司给所有员工放十天假,丁昭多请几天,准备回老家过元宵。他问程诺文个人在家能不能料理好叉烧。程诺文难得周末没工作,坐在沙发上看书,心不在焉回复没事,反正他过年不会出门。
“你过年不回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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