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这样,遇上他就变得这样呆,在边疆见过大世面,到他面前就成小玩意。刚刚被奶奶摸着头,也没有这样委屈,仿佛又变回那个东宫小言,只要他安慰。
他却不信,山岚般眼睛里还是那样温柔又带着点悲伤神色,就在言君玉以为这就算时候,他忽然凑过来,轻轻吻下那伤口。
这是极轻个吻,像蝴蝶落在花蕊上,这样珍而重之,仿佛他小言是世上最珍贵东西,碰碰都要坏,只敢这样小心翼翼地亲吻。
言君玉整个人都被亲傻,听见他说:“没有别少年,只有小言。不管小言信不信,不管小言变成什样,身边心里都只有个小言。”
信你才有鬼,沐凤驹就摆在身边,当是瞎子。言君玉在心里腹诽着。
衍眼神太温柔,所以他也没有躲,任由他举高手中宫灯,用安静眼神寸寸检查自己伤口。
英挺而俊美将军,五官已经长开,仍然是他小言,只是更漂亮。皮肤仍然是当年样白,只是左边眉骨上多道骇人伤口,斜斜划过整个眼睛,看得出是新伤,因为伤口有些地方还是深红色。这不是刀或者剑伤口,是西戎弯刀,带着新月般弧度。无可挽回地留在他左边脸颊上,划过眼睑,连颧骨也遭受波及,像是道观中完美神将石像上被砸出道裂缝。
光是看着,都觉得心惊,这伤痕险之又险,再重点这只眼睛就没,甚至命也留不住。容皓永远不会知道赫连回军时那句话重量——生死关头,他是留手,留个全须全尾小言给他容大人。
萧景衍许久没说话。
年轻皇帝,山岚般眼睛仿佛都冻结,他只是伸出手来,用指尖轻轻触摸着那伤痕。
也是状元郎太呆,接待时看言君玉样子难免让他想起叶椋羽进宫时自己。他当然知道萧景衍不会动心,但沐凤驹那副想要探究竟又十分疑惑样子,显然是对眼前这位上心。况且江南确实出美人,比容皓也差不多少。言君玉认真想找个云淡风轻话头,想又想,道:“看你也过得挺好,状元郎都选出来。”
萧景衍顿时笑
他动作很轻,像是怕碰伤自己般。
“很痛吧?”言君玉听见他轻声问。
真没出息,明明多少生死关头都过来,比这更痛也过来,却因为他句话,眼睛就发酸。像父亲当年第次戍边回来,怎也不肯给娘亲看伤疤。又像是舅舅家逢人便讲那个笑话,惯坏小表弟,有次爬树从树上摔下来,本来好好,结果看见他从旁边过,立刻就开始嚎啕大哭。
但言君玉知道他问是当初,受伤那刻,幽州最后场战争,也是最危险那场,鲜血糊满面部,整只眼睛都看不见,言君玉有瞬间以为自己要瞎,无法无天如他,那刻也是害怕。
“其实也不怎痛……”言君玉听见自己声音呆呆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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