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叫叶庆!”他忽然声嘶力竭地大吼着,嘈杂战场中,如何听得到呢,但他似乎隐约听见敖云声音。他在马上仓皇回望,只看见黑色潮水涌上去,淹没那裘红色战袍。
“敖云!”他慌乱地喊道,然而身后却没有回应。不能再等,这是千钧发时刻,他得走,但又忍不住回过头来,大喊声:“言君玉!”
西戎战鼓响如雷阵,他声音也许言君玉永远也听不到。
但这又有什要紧呢?早在很久之前,第次见到“敖云”时候,他就猜到这个横空出世平津侯是谁。
就像言君玉也认出他样。
敖云声音响起来,肝胆欲裂,叶庆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在这时候有瞬间恍惚。
那支铁箭破空而来,恭亲王身边年轻护卫飞身而上,用身体挡住这下,势大力沉铁箭带着他身体从废墟上跌落下来,他羽翎服大袖拂过叶庆脸,用是金线,羽林卫都是京中贵户,少年意气,常年夸耀鲜衣怒马,衣服上翎羽都是心上人手绣。
那只金翅大鹏绣得这好看,那个女孩子定很喜欢他。
叶庆恍惚地想道,他脑中某根弦似乎断,只记得本能地挥刀砍杀,所过之处皆是残肢断臂,温热血液飞溅出来。隐约听见有谁发出声嘶力竭怒吼声,是敖云身边带着那两个护卫之中,其中个天生神力,此刻他正用身体撞在西戎人战马上,替身后人开出条路来。
“有事要做!”敖云吼道,似乎是对卫章在说,因为卫章虽然脸愤怒,仍然翻身上马。恭亲王不会走,叶庆知道,他和敖云起,在为大家开路。像是逆着潮水,往山坡上杀过去。
他们差不多是同时进入靖北军中,哪有这巧事呢,都是京都来,都是隐姓埋名。他认得出言君玉来历,言君玉自然也认得出他。
准确说来,是她。
太好猜,当年北疆役断送整整代青年将领,京中早就没有多少有潜力年轻人。这样家传武功,这样军功世家,又是同龄人,整个京都也屈指可数。
何况,言君玉和那个人,还是亦师亦友关系。
十五年前,平西王容珅,与卫戍军
“叶庆!”敖云再度怒吼道。
他声唿哨,他战马,那批比西戎马都厉害汗血宝马,也已经伤痕累累,但极通人性,直接踢飞个西戎兵,跑到叶庆身边,这种时刻,是容不下点迟疑,叶庆知道。
敖云有敖云事要做,他也有他。
他翻身上马,陌刀如同刈草镰刀,所过之处收割无数性命,腿上似乎是中锤,他险些从马上栽下去,但仍然稳住,战马长嘶,跟着卫章冲出重围,敖云带着残兵为他们开路,从千军万马中杀出条血路来。
白龙河经冬不冻,河水被染成血红色,带着巨大冰块滚向下游。叶庆策马踏过冰块,风声呼啸,将追兵甩在身后,看见敖云红袍和恭亲王龙旗仍然陷在重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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