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忘自己厮杀多久,只记得温热血溅在脸上,身边战友个个倒下,段鸣,马鹏,牛小六……怪不得父亲当年因为北疆那场大败而吐血,这都是他个个亲手教出士兵,又个个死在他面前。
就在他以为自己会力竭而死之时,熟悉红色战袍在视野里亮起来。
敖云状况不比他好,头盔也丢,那半支箭杆还埋在他腰侧,被块撕下来战袍捆住,沁出血把布染成暗红。卫章也伤重,肩甲被砍裂,肩膀皮开肉绽,半条手臂都垂在身体侧。
他们身边骑兵不到百骑,不知道怎从人海中杀回来。
叶庆看恭亲王眼神,就明白。
和靖北重骑使用铁骨朵之类都是这道理,除敖云□□队是个例外。铁兀塔钩拒手就是蒙苍用来专门应对重兵器,武器是根锋利铁钩,两端是钩,中间是拒,借力打力,十分巧妙。
“王爷快退……”叶庆只来得及说完半句话,就冲入潮水般涌来敌军之中。他关刀挥舞起来横扫千军,在狭窄废墟中却不能久战。正浴血厮杀时,听见战场上响起雷鸣般西戎鼓。
“怎回事?”他又惊又怒,抬头看见废墟西南方那杆将旗已经倒下去。
是魏海老将军阵亡。
西戎士气大涨,顿时金鼓齐鸣,战鼓擂得震天响,远远看见杆巨大狼头旗高高立起,旁边簇拥着数十杆小旗,旗上高高挂着只狼头,上面用猩红血色,画只狼王模样。
他不肯走,是在等敖云。
“快走!”敖云战马冲进钩拒阵中,将围困住叶庆西戎人冲得七零八散,□□直指东南方:“为你掠阵,带他去找侯爷!”
恭亲王回应,是直接斩下身边西戎人头颅,然后横剑冷视,他虽穿着墨色蟒袍,功夫却是不输他们好,他不想走,谁又能带走他呢?
西戎人又潮水般杀上来,永远杀不完,四面响起让人心魂震颤战鼓声,那面狰狞狼旗已经近在咫尺,叶庆抬头,看见山坡上那排披着重甲铁兀塔,和狼旗下那个拉着巨弓西戎射手。
“叶庆!”
“是西戎北大王延宕。”叶庆心下沉:“他没资格举察云朔狼旗,这是西戎三皇子讷尔苏,他在替父出征!”
西戎王狼旗大大振奋士气,魏海将军阵亡更是让人肝胆俱裂,就算是无比勇猛东营,这时候也现出疲态。士气倒就再难振作,顿时铁兀塔合围而来,眼看要将整个废墟围住。
“快走!”叶庆砍倒名西戎将官,回头朝着恭亲王大吼,然而穿着墨色蟒袍青年却毫不动容,而是直接将腰侧悬着玉龙剑拔出来。霜雪般利刃,上面刻着个龙飞凤舞“萧”字。
他是决心要死在这片废墟里!
叶庆心中片绝望,索性带领陌刀队死战,怪不得史书上写霸王,力拔山气盖世也无法扭转战局,真正四面楚歌战局原来是这样泥潭,就算有擎天之力,也无法挣脱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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