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要她敖霁。
见过高山,才不再留恋高山。凌烟阁传承什重要呢,家族荣誉,是谁荣誉?证明她比叶椋羽强,又是证明给谁看呢?人生百年,弹指挥间。死亡逼到面前来,才知道什最重要。蜗角功名,蝇头小利,到底成何事?漫相高。不如五湖烟月,归去老渔樵。他和她,曾经惊才绝艳少年,最美王侯贵女,折腾这许多年,不如去看遍山川湖海,做对人世间最平凡夫妻。
封后在即,叶璇玑却猝然病逝,没有封号,成皇宫里段不能提传说。三个月后,蜀中兴起女学。
巴蜀之地,是出过作为秦皇座上客女商人。蜀中女子本就性情坚韧,又是茶马古道上,有是商户大家族,男子出去走马帮,女子坐镇后方。常有父兄遭遇意外孤女撑起家业,也有守寡多年女掌柜,都以腔热血支援边疆战事。从此除江南和南疆之外,大周南方最后化外之地巴蜀,也归于王道之中。
至此,整个皇宫已经在他面前敞开,虽然不像当年那两次样,动辄整个卫戍军上来以命相搏,但也没有丝毫放水。昔日东宫太子殿下,今日天珩帝,仍然给足这昔日伴读足够尊重。
敖霁带着身伤,在宫墙外站定。他吐口带血唾沫,口中腥甜,是新旧内外伤齐涌上来,看见在宫墙上观战玲珑脸色苍白,神色又紧张地看着自己,朝她笑笑。
然后他以剑拄地,运运气,哑声叫道:“叶璇玑!”
他叫第声时候,就听见墙内响起慌乱脚步声,宫装是很繁复,后妃尤其是,环佩叮当,有金钗坠地声音,她定是很失态,因为急得宫中女官直叫娘娘。
绕路开门太慢,她定等不及,玲珑也慌乱起来,叫姐姐,又似乎在招呼什。敖霁仰头,看见穿着红色绡衣身影爬上宫墙。墙头马上故事在宫里唱代又代,谁会想到堪为高门贵女典范叶璇玑,也有天会爬到宫墙上来。
敖大将军独子,凌烟阁上安宁小侯爷,文武双全少年郎。他两次闯宫门,两次都扑个空,次次被辜负,却执迷不悟。第三次,终于是有人在等着他,等着他带自己走。
“敖霁!”
宫墙上露出张脸来,仍然是记忆中面孔,那样高冷傲气,但此刻她眼中笑意直漫到外面来,宫髻也慵懒垂下来,鬓发如云,她看着敖霁眼神这样好看,好像在笑,又好像下刻就要落下泪来。
敖霁张开手,红绡衣像朵云,从宫墙上飘落下来,重重落在他怀里。敖霁拥紧她,碰到她脸上温热眼泪,白芍药香气如记忆中。
因为这跳,她鬓发都散,属于皇后钗环、玉挑心,压鬓金蝉,还有垂着九凤金钗,都在往下坠,连坠着金铃飘带也被扯断,多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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