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皓笑。
“这就是为什说以儒治天下只是愚民之术原因。按儒家来说,君上应当勤政爱民,虚心纳谏。臣子应当忠君体国,鞠躬尽瘁。如果真能这样,倒也算社稷之福。但如果君上昏庸无道,臣子怎办呢?儒家只有死谏条路,你看哪个臣子撞死在朝堂?他们自有他们方法。”
“百姓听演义故事,觉得皇帝是无上权力,想杀谁杀谁,小言说治罪,没有罪如何治呢?像圣上发落穆朝然,朝堂上跪片劝谏,又有史官盯着。杀个穆朝然,还有新刑部侍郎出来
学政这件事会跟江南有关呢?为什你又要去找洛衡呢?”
要是这时候来句“这是另外问题”,小言失望表情定很好看。不过容皓对言君玉虽然不像敖霁那样有父母般视角,也算是看自己手教出少年。这家伙平时默不作声,消息倒没少听,连叶太傅点学政也知道。至于洛衡事,多半是那个叫郦玉小子透露给他。言君玉平时和小太监们又玩得好,消息不可谓不灵通。
抱着这样心情,容皓忍不住夸句:“小言倒挺聪明。不过这事得分开来说,首先,你得知道江南重要性……”
“知道,江南富庶,可以收税作为兵费,还能纳粮,还出才子。”
容皓笑。
“这些都是小事。江南最厉害还是士族,世代书香门第,出儒生最会骂人。这次给圣上造成不少困扰,尤其是郦道永案。其次,因为江南富庶,又偏安隅,不像边疆百姓与胡人有世代仇恨,江南商贾又遍布全国,背后跟士族盘根错节。旦战火蔓延,会影响生意,所以他们向来是主和不主战,昧地姑息养*,退让纵容。圣上也是这样觉得,所以这次才措手不及,小言还记得呼里舍杀曼珠案时刑部侍郎穆朝然吗?”
“记得。”言君玉连忙道:“他据理力争,定要判呼里舍谋杀良民。”
“穆朝然是江南派里最有潜力年轻*员,是们步暗棋。当时圣上以为他只是个意外,因为江南百年来,几乎没有出过主战派。到后来士子们越闹越凶才发现,江南士族已经全投靠殿下。江南十几年没出过状元,他们虽然富庶,也想追求朝堂上权力,殿下是储君,他们愿意投身主战派换个未来。你看沐凤驹明明是新科士子,状元热门人选,却点不避嫌疑,这样出力抨击主和派,点不怕影响功名,就是已经做好放弃这次春闱机会。到时候殿试圣上别说选他做状元郎,就是二甲都危险。但殿下如同朝阳,来日方长,他和江南派都会得到补偿。”
都说敖霁教言君玉是父母爱子女,为之计深远。容皓这番话也算是用心良苦,怕他不懂,特地掰开揉碎点点细说。言语间冒撞也顾不得——他把太子殿下比作冉冉升起朝阳,那谁又是夕阳呢?
但言君玉还是有点不懂:“江南派为什敢这样大胆,他们不怕圣上治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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