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刚从圣上那过来,仍穿着华贵衮龙袍,宫灯照见他英俊面孔,如同神祗,如此陌生又如此熟悉。无数人跪在他脚下,不敢看他,却又时刻提心吊胆,听着他动静。
他就在这样“万众瞩目”下微笑着,十分熟练地朝着言君玉伸出手来。
“小言躲到这来玩,害好找。”他仍然笑得这样好看,眼睛漂亮得如山岚:“走吧,带你回去用晚膳。”
言君玉想看敖霁,却不敢看,他知道看对敖霁也不好,只好默默把手放在他手心里。御辇却很高,言君玉费好大劲,才爬上去。
他掌心很温暖,握得并不算紧,但不知道为什,言君玉眼睛里忽然聚集起许多热气,几乎要掉下眼泪来。
,你看,现在煊煊赫赫,多得意。”
言君玉时不知道说什好,只觉得凉意入骨。
“听说你想要殿下心。”敖霁偏过头来看着他:“其实殿下并不擅长把心给人。但他们都很擅长践踏别人心。用云岚话说,他们糟蹋起好东西,是不手软。”
世上心尖上东西,送进这宫里,只配由他们糟蹋。世人心尖上人,送进这宫里,他们弃如敝屣。不如此,怎彰显天家威仪?都说萧景衍是真正天潢贵胄,气质尊贵无比。其实这气质来源于他脚下那累累碎片,每片都价值连城。
言君玉不不知道说什好。想许久,只能低声道:“不会被践踏。”
没关系,他在心里对自己说。喜欢人叫萧橒,他名字是棵树。
什也不怕。
尽管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没底气。
敖霁不知道看不看得出他心思,只是淡淡道:“不过现在说这些都晚,你看。”
言君玉顺着他目光看下去,只见兵营外有支队伍,看不清装束,只看见提着整齐灯笼,如同金龙般,到兵营门口,兵营里灯火更加辉煌,倒像是在迎接什人般。
他跟着敖霁匆匆下山,还没到营门处,就看见跪地黑压压人,最前面是位鬓角染霜中年人,穿着甲胄,似乎就是敖霁父亲。在他后面,鄢珑、程松,还有许多他没见过将领,都恭敬地跪着。
营门外停着驾御辇,五爪金龙,只比圣上稍小,羽燕然正挑起帘子,辇中坐着人,向来有着仁慈谦逊名声,但他身份下,仁慈谦逊表现,也不过是在别人跪拜时微笑颔首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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