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将万字平戎策,换得东家种树书。这典故用得不错。”
言君玉皱起眉头:“也许不是因为典故呢?”
“那是因为什?”萧景衍反问。
他眼睛仍然是山岚般浅灰色,却弯起来,无人知道那山岚中藏着千军万马。
言君玉在这样眼神中犹豫下。
“平常倒不至于吃人,打起仗来难说,拿俘虏做军粮古已有之,唐时黄巢就干过,不只是胡人。不过胡人直觊觎中原却是实话。”
萧景衍语气平静,说却是最残忍话。
“那们要准备打仗吗?”
“那就要看事态如何发展。”萧景衍淡淡道。
他闲散时常有这种神态,慵懒而漫不经心,偏偏说又是举国轻重大事,这状态让言君玉觉得十分矛盾,却又有种致命吸引力。
言君玉眼睛顿时亮起来。
“那以后给你当将军,替你扫平边疆。”
“好啊。”
萧景衍笑着答应道。
言君玉却不好意思,他自己也知道这交易有点不太公平,因为他本来就是要当将军,这承诺有点顺水人情意思。但是萧景衍却是储君,未来天子,他这个承诺其实是很重。自己是占大便宜,看萧景衍还笑眯眯地没有戳穿自己,不由得就有点讪讪,没话找话道:“殿下在看什书?”
但他还是说出来。
“《平戎策》比《降夷论》格局大,是因为这个‘戎’指是西戎,对吗?写这篇文章人,已经知道西戎才是们大周最大威胁,所以他格局大,对不对?”
萧景衍笑起
那种坐在厅堂里玩耍,听着大人们聊着军国大事感觉又回来。但是这次不同,这次仿佛站在深渊边缘,凝视着权力本身。言君玉本能地被这感觉吸引,他毕竟是王侯后裔,对战场对权力热切,是写在他血液里,何况他才十五岁。
而萧景衍仍然懒洋洋靠在睡榻上,素锦衮龙袍上银绣辉煌,他姿态这样随意,仿佛无论你问什,都会得到答案。
“春闱试卷中,有人写这个,叫《降夷论》。”他极聪明地斟酌着措辞,问道:“但是谌文说《平戎策》格局更大,为什呢?”
他现在不像鹿,更像是狼,或者是虎,还是幼崽,却有机会成长为猛兽,看似笨拙试探后面,藏着日后成为百兽之王架势。
萧景衍笑起来。
萧景衍把书封面扬扬,是本《五胡习俗志》,言君玉顿时认出来。
“你看这个?从御书房也找到本,带回来,敖霁不准看,说是闲书,抢走……”他十分不爽地抱怨。
“哦,原来是你。”萧景衍笑起来:“说谁在书上涂那多页。”
言君玉脸刷红,他其实是看太子给书做注解,所以自己也学着弄,但是写不出蝇头小楷,所以乱写通,看起来像有人故意涂掉书样。
萧景衍这说,他当然不好意思解释,只能转移话题道:“这书上写都是真吗?胡人真吃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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