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救。不要救。如果高永霖要他们死,他陪高允哲死也没关系。
就下地狱。只要他们起。
“麻烦开回——”
他直起身,想让司机掉头,手却碰到行李包中另个盒子。那是他从方婕房间中拿到东西,当时他选择日记本,始终没有来得及打开看。
司机听到他脱口而出前半句,问客人你说什,要往哪边开,却换来后排阵寂静。
先生,褚先生!您要去哪里啊!
他与她道别,转身多望高允哲眼。alpha独自站在那里,圣诞树灯光斑斓依旧,包围他,五光十色中不带半分温馨。
恨。不要原谅。
他不与高允哲说再见,仿佛这样就不算真分别。褚易走出方宅,用两条腿走下天眉山。他整整走两个小时,他忍耐,不能去想高允哲,秒钟都不行。只要想,那就是十根手指都被砍去也抵不上痛。
在天眉山山脚,褚易招到辆士。平安夜还在跑生意,司机却心情不错,边听电台哼歌,边给褚易说圣诞节快乐呀客人。
盒中躺着他过去,现在与未来。
串廉价珠链,白色珠子都已泛黄。个傻瓜机。以及张相片。
翻开相片,大樱桃树下,个男孩举起相机,拉住身边人自拍。二十岁青年躲避着镜头,脸无奈模样被记录得清清楚楚,可惜男孩技术不佳,曝光点落在自己身上,使他整张脸都藏在白光之后。
相片背面写着:与小叶,九九二年七月。
命运愚弄众生。它当他们是演绎精彩分合戏份玩具小人,无所谓被提起又降落在哪里。士上年轻人泣不成声,司机安静下来,悄悄旋高电台音量,DJ轻快声音在车厢中回荡。他说听众朋友们,平安夜快乐,还有五分钟就到十二点,最后送给大家首有关于明天歌曲。明天,不知道你会不会还是个人呢?
褚易报上目地,南区那间年多都没有回去过公寓。他被抽走骨头,倒在后排座位上。手伸进衣服口袋,左边是高允哲给他摘下星星挂件,右边是高允哲送他圣诞礼物。
他将礼物盒举到面前打开。
看清里面东西,褚易愣几秒,在天眉山上忍路眼泪不受控制尽数淌下。他颤抖地拿起盒中钥匙,伸手摸索到颈环锁孔,轻轻插进去转开。
那枚alpha设下桎梏在他手中瓦解。高允哲原来早已愿意放他自由。
心里有什被揉碎,变成带棱角碎片卡在他胸口。褚易生出强烈后悔,他原以为自己足够坚强,打定主意不会难过,但这刻痛苦像海水入肺,让他不能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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