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杨陆神情黯然,想想,安慰道:“那莫太微虽有可能是受太子所迫,却也是从犯,并不算屈。”
杨陆摇头,叹道:“改天请你喝酒罢。”
贺敏之答应,告辞而出,刚走到天井,只听脚步声响,杨陆从后面追上,唤道:“贺大人留步。”
大理寺天井中,黑石铺地,数棵大树虽不复青碧,却仍是挺拔参天,在寒风中岿然凝重。
少卿杨陆整理官服,平心静气,展袖、躬身、屈腰、长揖为礼,良久起身而去。
“睿王妃七份供词里,指印有横有竖,杂乱无章,且太子只知盗取死人指印,却不知人死后指纹与生前不同。”
“去年把二十年来旧案卷宗都看过遍,其中份南疆冤案结案文书中提到过人死之后尸体变化。大抵是半个时辰出现尸僵,两个时辰就会全身僵硬,十二个时辰后尸僵开始减弱,肌肉逐渐变软,若不收敛,便开始腐烂。”
将供词映着日光,道:“你瞧这指印形状纹路,想必他们份份誊写供词花几个时辰,这七个指印分明就显示出由软而硬、由宽到细变化。”
杨陆拿起檀轻尘供词看,十分佩服:“果然!睿王爷这七份也是。”心念转,怒道:“难怪睿王爷右手拇指被割。”
贺敏之沉吟道:“只是此案还有个难处……便是太子。”
亏他们不认识。”
聂十三照例冷着张俊脸不说话。
到大理寺,贺敏之直接找上杨陆,将自己临州审案笔录连同仵作验尸记录尽数交给他,笑道:“可算把这烫手山芋甩掉,只是要辛苦杨大人。”
杨陆接过卷宗,道:“你又何必瞒?没有你这出拼官声性命不要葫芦判,睿王只怕已经下死囚牢,哪里还轮得到来审?”
翻着看看,蹙眉道:“塞瓶入腹是哪位?”
大理寺重狱。
聂十三看着檀轻尘,突然开口:“檀师兄,你都是算计好。”
杨陆默然,半晌道:“昨夜徐公公登门。”
面有不豫,苦笑道:“此案纵然水落石出,只怕首犯也是个替罪羊。”
“莫太微?”
杨陆点头。
贺敏之时无言,此时结案,死是檀轻尘,重审此案,死是莫太微——终究是要屈死个。
贺敏之道:“应是临州府文书殷星,此人专爱琢磨试演各种毒刑。”
杨陆冷笑:“这种人最好办,用他琢磨出法子细细拷打番自然什都招。”
贺敏之点头,正色道:“在临州已把齐云永和燕夜来审问明白,不知睿王妃供词你可曾看过?”
杨陆道:“看是看,总觉得有哪里不对,说不出古怪。”
贺敏之知杨陆向偏精于刑讯,也不多话,翻出睿王妃供词和檀轻尘供词,道:“这十四份供词指印,都不是活人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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