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贺敏之照例溜达着去大理寺,路上照例听着三姑六婆贩夫走卒翻着花样痛骂狗官贺敏之。
杀猪郑大叔骂起来声音格外大,打雷也似,骂声剁下块猪肉挂上,姿势之美妙堪比聂十三练那指天划日江河剑;卖绣花鞋王大娘骂词格外精彩,骂得双昏花老眼明亮闪烁精光四射,挣得粉红面颊看着和十六岁少女不差分毫。
贺敏之听得津津有味,低声笑道:“幸
其时躬逢盛世,民敢直言,臣敢死谏,这桩重案,终于闹到不可收场地步。
数日来,参贺敏之折子雪片似纷纷而至,堆满文帝案头。
江南诸州、临襄封地民怨沸腾不说,连靖丰城百姓都传着太子设计陷害,睿王含冤受屈闲话,对那个胡乱定案贺大人更是污言秽语,百般咒骂。
这天江南百姓为檀轻尘鸣冤万民表送到靖丰,文帝看,连诸州知府姓名竟均在其上,个不落。
不由长叹声,端起盛着浓黑药汁玉碗,饮而尽,只觉得满口满心苦涩难言,正待吃粒蜜饯,却见淑华夫人带着小皇子傅算韬过来,小皇子年方四岁,极是聪明可爱,深得文帝宠爱,见父皇第句话就是:“十四叔冤枉,太子哥哥是坏人。”
正妻之事证据确凿,依律可处斩首之刑。
匪夷所思不伦不类批文,把桩谋刺重案翻得干干净净,硬生生判成逼娶杀妻案。
文帝盯着文书看足足半个时辰,气得怔住,半晌拍案怒道:“好个贺敏之!好招釜底抽薪!”
咳几夜都未曾合眼,御医看三四回,进汤药,这夜终于小睡片刻,清早上朝。
早朝时,监察御史果然群起而攻之。
文帝含笑看淑华夫人眼,却不言语。
淑华夫人略有些不自在。
时徐延进来禀道:“方尚书和龚侍郎在宫门外求见皇上……”看着文帝脸色,迟疑道:“大约也是为睿王案而来。”
文帝神色微变,闭目道:“让他们回去吧,就说朕已有决断。”
次日文帝下旨,着大理寺少卿杨陆重审此案。
檀轻尘雄才大略,足堪济世,偶露之,已让朝中重臣颇为推崇,更兼人品谦和,心为民,本就深得人心。
这桩案子明眼人看便知是太子手构陷,朝堂中人人憋着心寒不服,如今再看,竟被大理寺判得如此胡搅蛮缠,登时暗里不忿都炸到明里。
御史趁机连夜写折子,弹劾大理寺丞贺敏之倒行逆施,昏聩胡为,并请另行择人,重审此案。
文帝原因着近日常感神困体乏,咳嗽带血,心知病势已成,怕万病重,太子无法辖制檀轻尘,便改放他命主意,想着让贺敏之速速结案,在民怨未起时先杀檀轻尘。
不想贺敏之个结案文书,却不是引水灭火,而是在火上浇勺滚热油,竟是拼着被千夫所指,也要将这桩案子判得人神共愤,捅得尽人皆知,掀起滔天巨浪,定要查个水落石出青天白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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