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情怀总是诗,暗香已经在憧憬。
盈袖憧憬却是贺敏之,贺大人那双眼,九分多情,分薄情,叫人望生情,明知情不得,却要再望,三望之后就是若谷深渊,万劫不复。
于是为他煎药都煎出缠绵心事。
聂十三送走路人鼎和徐延回到屋里,神色已恢复冷静,扶着贺敏之躺下,道:“无药可解不是无法可解,总会寻到解法。”
语气虽淡,却如射出箭矢般坚定无回。
贺敏之表露心迹后,反而尽显放达从容,只笑道:“生死有命,不强求。”
聂十三不语,帮他掖好被角:“出去趟,你再睡会儿。”
出门,正是滴水成冰腊月天气,聂十三真气自行圆转流动,也不畏寒,买口上好棺木,留地址吩咐棺材铺子伙计送到贺宅。又到药铺按路人鼎方子抓药,虽只是寻常温补药方,却也聊胜于无。
只不过……这种种症状更像是身中寒毒所致。”
聂十三冷若剑锋眼神亮,像雪里燃起两点火光,灼热盯着路人鼎,急道:“大人既看得出是中毒症状,可知是什毒?有没有解药?”
路人鼎叹道:“下官惶恐,贺大人中毒已深,毒性似乎已侵入五脏六腑,无药可治。”想想:“不过平日注意养生,勿要大喜大悲,只怕十年八年寿数还是有。”
聂十三低下头,心中虽早已有数,但那点泡影似希望被无情戳破,还是忍不住伤心若狂。
徐延却呆住。
回家见贺敏之仍昏昏睡着,便叫暗香盈袖到厨房教自己做饭。
比起武学方面领悟力,聂十三于做饭事实在是纯属庸才。
但胜在则能够百折不挠。油盐多少火候大小次次试,整整两个时辰烟熏火燎神色不变;二则刀工出色。切丝便是细若发丝,切片就是薄如蝉翼,更别提分筋拆骨、刮鳞剔刺。动作利落漂亮,瞬息之间,各种肉菜切割得清楚整齐,只看得二女目瞪口呆。
比起贺敏之重楼飞雪般清逸,聂十三更多种骄阳大风式英悍飞扬,拿着菜刀都有男儿带吴钩厉烈,态度却又是彻底冷和静,奇特协调。
如果聂十三是把锋锐名剑,天下多半女子都愿意当他剑鞘,让他为自己倦,为自己柔,为自己驻足,为自己安定。
贺敏之微笑道:“多谢路大人辛苦,就不送您。”
见路人鼎出门,悄声道:“徐公公,回头见皇上,还是瞒着些罢。”
徐延眼圈微红:“这可如何是好?贺大人,您当真中毒?是谁这忍心?”
贺敏之淡淡道:“是慕容之恪下。徐公公,知你必有办法让路太医不说此事,其实皇上知道也于事无补,何必让他忧心伤神?”
徐延想想当即答应,却不免又关心唉叹几句,方才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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