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鼎额头见汗,沉吟道:“贺大人畏寒肢冷、唇色浅淡、体质虚寒、气血两亏,更兼经脉气府尽皆受损……请恕下官直言,实非长寿之像。”
徐延张圆脸上笑意陡然凝住,慌道:“路大人再看看罢!贺大人只是近来累着,怎会就病得这般严重?”
路人鼎却直言道:“若是先天如此,倒也可以用药石调理,慢慢将养。”搭着脉息,闭目凝神半晌,摇头:“
……
路人鼎身居太医院副首之职,医道精湛,人品耿直。今日奉密诏由徐公公亲自送到明镜胡同贺宅来瞧病,因大门虚掩,便被徐延领着路走进院子,进堂屋,未及进房,就听见有人嚷道:“聂十三你这个敢哭不敢认……”却不知突然被什物事堵住嘴,只听见浅浅鼻音,从喉咙里发出湿润暧昧不清挣扎抗议声,尽是旖旎风情。
徐延笑笑,轻咳声,屋内立刻安静下来,不会有个英挺俊秀少年打开门,道:“徐公公来。”
徐延笑道:“皇上吩咐天亮就领着路大人过来,老奴自是也不敢怠慢。”
聂十三道:“有劳路大人。”
“有。”
“没。”
“有就是有,为什不承认?”
“没有事你让怎承认?”
“就是哭,你是不好意思承认吧?”
留遗憾,远远好过各自孤苦活上千秋万世。”
“你两心相知,你活得不开心,瞒得过别人瞒不过,更骗不你自己,你当半夜醉倒在酒楼外很有趣吗?”
贺敏之脸色苍白,泪痣似点刻骨铭心凄艳伤口,却咬着唇不说话。
聂十三不忍,轻轻搂着他:“你不要再替想,也不要想生死之事,自私肆意回,好不好?不管这辈子还能活多久,咱们守足生世,好不好?”
贺敏之下巴搁在聂十三肩窝处,说不出温馨契合,雪意虽苍寒,心境却春满月圆,只觉这番情景似在前生历遍,来世还会再度重演,不禁自然而言答应:“好。”
举止斯文有礼,路人鼎却看出他身形矫健敏捷,更有股虽内敛却强烈存在、虽克制却微微逼人气势,忙笑道:“莫要客气。”
边看向靠在床上贺敏之。
只见贺敏之脸有病容,两颊却是微红,双眼更是波光璀璨,晶莹剔透,不禁微怔。
搭脉诊,脸色立刻凝重起来,再细细看,果然眉宇间隐隐透着层冰霜般青气,当下神情略变。
贺敏之见路人鼎有些惶惑,忙笑道:“路大人不妨明言。”
“没有哭。”
“明明哭!”
“没有。”
“有!”
“没。”
两人不再说话,只静静听着窗外风吹起雪花声音,彼此心跳声音。
良久,贺敏之轻笑道:“十三真长大。还记得刚遇到你时候,给你搽药你死死抓着被子不吭声,却偷偷哭。那倔又那可怜,让人心疼。”
聂十三忍忍,终究还是没忍住:“没有哭。”
“明明哭。”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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