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帝问于方喻正,礼部尚书只说九个字:天下刑官,无出其右者。
三个月后,文帝下旨,擢升贺敏之为大理寺从四品右丞。
品级虽不高,升迁速度却是难得快,更兼文帝嘉许,时贺敏之成炙手可热人物。
来访官吏川流不息,贺敏之大是厌烦,每日依旧勤勤恳恳到大理寺阅理卷宗、复核查勘,陪审现案。
回家即闭门谢客,唯有所往来却是十王爷傅临意。
傅临意摸摸鼻子,深知瞒不过他,直言道:“其实是受人之托,老十四不放心你,特意嘱咐打听着这件案子。刚好遇上张阿牛,就干脆上堂打听清楚,岂不是好?”
贺敏之怔怔:“檀轻尘?”
“是啊,老十四跟你投缘得很,这些年,从未见过他这般花心思对个人。”
说话间暖轿已经过来,两人上轿,傅临意吩咐先送贺敏之回明镜胡同宅子。
外面风雨渐大,轿内却温暖舒适。
堪,纷纷告辞回府。
贺敏之却吩咐张阿牛在殿外侯着,自行取出二百文钱,同张阿牛那百文起入公,收拾出殿,递给他傅临意那锭银子,温言道:“打猎不易,此次死猎犬,这些钱拿去重新买条,好好过日子吧。”
说罢转身慢慢走。
傅临意静立在殿外墙边,看到这幕,不禁微笑,眼神温暖沉静。
突脸上微凉,抬头看天,只见雨点夹着零散雪花飘落。
至于那些金叶子和银票,淑华夫人和魏府自然不会再问他要回,更不敢主动提及,贺敏之也就却之不恭,假装从未见过,尽数悄悄藏在家里。
同科状元龚临尚在礼部任六品主事,年轻气盛,想着自己出身名门,贺敏之
贺敏之这个月来全心思扑在南疆大案上,今日又整整审天,粒米未进,精疲力竭之下,倦意上涌,双眼微饧,支不住脑袋,下下轻磕在轿壁。
傅临意感到好笑,却不由自主伸手出去垫着他脑袋,想想,干脆揽过肩半搂着让他睡得舒服些。
这样迷迷糊糊贺敏之,有些脆弱,有些稚气,让人只想去疼惜去呵护,不忍加诸丝毫伤害。
次日两名监察御史均上折子,其赞贺敏之少而敏直,细察秋毫,谋定后动,杀伐决断,法礼兼顾,刚柔并重,实是治国良才。
另却言贺敏之虽果决明断,定南疆大案,手段却颇嫌残酷诡诈,失宽和仁厚风范。
忙追着唤住贺敏之:“你就这走回去?”
贺敏之奇道:“回家也不甚远,过两条街就是,坐轿子岂不是还要请轿夫,费那钱干什?”
傅临意跌足叹道:“贺大人哪!您还当真是个钱痨,朝廷给你每月十两银难不成你分都不舍得花?”
拉着他站到殿檐下避雨,挥手让自己轿子过来:“幸亏本王坐是八人大轿,这就送你回去吧。”
贺敏之笑得像只优雅狐狸:“谢过王爷。不过敢问王爷,您今天来大理寺,当真只是为告区区张阿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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