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红色丝绦,衬在雪白毛毯上,格外醒目。
五十几步路,他走小半个时辰,走得热汗淋漓。
他双脚
整个过程中,元渭直陪在柏啸青身旁。
看柏啸青疼得浑身冷汗,元渭虽然至始至终没说什麽,眉头却未曾舒展。
这场破肌接筋过去,又过数日,元渭索性再也不让柏啸青离开身边,把他接到武瑶宫去住。除上朝外,就连批阅奏折,都要他在侧,随时能看到,才觉得安心。
朝廷以及宫内,都对这件事颇有微词,但元渭不为所动,仍旧行素。
就这样,光阴转瞬而逝,转眼间半年又过去,到成复十五年隆冬。
……
阮娃守在门外,将屋里元渭说话,听得清二楚。
他面无表情地垂下眼帘,眼睛里闪烁著异样光芒。
是吗……看来,皇帝是不可能放手。
他爬到今天这个位置,就是凭著口气,拿命赌出来。
对柏啸青说出那些话,并不是示弱。
离不开他,就是离不开他。藏著掖著,或是争那口闲气,不去见他,只能折磨自己而已。
那麽,何妨把切放在明处。
柏啸青是属於他人,他对柏啸青做任何事,好也罢坏也罢、赏也罢罚也罢,不都是理所应当?
“朕虽然恨你,但你在朕手里吃不少苦头,还落这身病痛……也就算。”元渭俯下身子,蜻蜓点水般吻吻他唇,“以後,你就跟著朕,什麽也别想,朕不会再给你任何机会……等你寿数尽,就替朕镇陵,在那里等著朕。”
外面天寒地冻,鹅毛般大雪,飞舞天地。
武瑶宫,元渭宽大卧房内,地面铺厚厚白色毛毯,四处燃火盆,温暖如春。
“哪,你昨天不扶任何东西,走到这里。今天话,定要超过这里。”
元渭穿著薄袄,站在距离柏啸青五十步开外地方。在他脚尖前方,是道用大红丝绦拉出直线。
柏啸青身上脸上终於长些肉,虽然还是瘦,却已不显病态。他咬著牙,缓缓挪动步伐,步接步,艰难地朝元渭走过去。
他看上东西,向来不让人,费再多心思,冒再大风险都值得。
柏啸青,当然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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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以後,元渭命御医为柏啸青接上手脚筋络。
近四个月时间里,柏啸青手筋脚筋断口处,全部都萎缩,御医们用薄刀切开皮肤,再用细长铁勾探进肌层深处,才能找出来进行接合。
柏啸青惊惧地抬起眼,望向元渭。
所谓镇陵,是天朝皇族才有规矩。皇族指定身旁侍奉,最勇敢得力人,和自己葬在同墓室内,在阴间也有所镇佑。
镇陵者,往往是被鸠杀年轻力壮青年。虽有些陪葬意思,却是至高尊荣。
而元渭,要他在寿数尽以後再镇陵,明显是想和他合葬处。
“你是朕人,就算到下面,也要跟著朕,永远别想再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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