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坐在床边扶着八思巴,此时再也忍不住:“所以你就背信弃义,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
他眼神有些茫然,不敢与顶嘴,低声为自己狡辩:“自少爷走后,没有天睡过踏实觉,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活着就是在赎罪,这些年做本钦,真是兢兢业业任劳任怨。建造萨迦南寺,每天都要去工地监工,不允
藏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八思巴向七万多僧人供献丰盛饭食,为每位僧人发放黄金钱,三衣[1]件,还不顾身体劳累,上台亲自讲法。八思巴为这次法会捐献千两黄金,九大锭白银,绫罗绸锻、青稞、酥油不计其数。
太子真金作为法会上最尊贵客人,也代表忽必烈向每位僧人分三次发给钱黄金。蒙古自统治藏地以来,还从未有过宗王级别蒙古人前来,真金是未来蒙古帝国统治者,居然亲身来到藏地,这让与会僧人们备感尊荣,纷纷传颂真金善德。
法会结束那日,八思巴当着所有人面,宣布萨迦法统与家族皆由侄儿达玛巴拉继承。小人儿穿着锦色袈裟,五彩大帽戴在他头上显得硕大无比。他盘腿坐在莲花座上,以肃穆神情接受徒众顶礼膜拜。
分明看到,两道嫉恨目光从佛殿偏僻角落向着达玛射出,那是已经成年达尼。
那天,就在贡嘎桑布自以为切尽在他掌控之中,病入膏肓八思巴无力奈何他时,桑哥率领七万蒙古军,如神兵天降般包围甲若仓。桑哥自从跟随八思巴进京后,很快便在忽必烈面前展示精明干练才华。此时桑哥已被忽必烈封为总制院使。忽必烈命他领七万蒙古军入藏,协助八思巴清理萨迦门户。
贡嘎桑布无论将城墙建得怎样坚固,也抵挡不住蒙古人猛烈炮火。甲若仓内兵丁再多,仓促之间哪里敌得过天下无敌蒙古骑兵?不到日,战斗便宣吿结束。桑哥兵将在东门截住化装成堆穷企图逃跑贡嘎桑布,将他和他那些拥护者五花大绑押解到萨迦。
“贡嘎桑布,你扪心自问,和恰那待你如何?病榻上八思巴半坐着,病态面容上浮起不健康红晕,怒目瞪着跪在地上贡嘎桑布。
贡嘎桑布仍身穿华丽丝绸,只是早已凌乱不堪。脸上有好几道伤痕,半边面目浮肿。他不敢直视八思巴,将头贴在地上低声回答:“法王和少爷待恩重如山,万死都难以报答你们恩情。”
八思巴瞪着布满血丝眼,浑身战栗着手指向他:“那你为什要害恰那?”
贡嗔桑布边大哭边疼疼地狠命磕头,额头上不会儿便血流如注:“也不想啊。怎可能起心害少爷,他是这世上对最好人,真不想这做!有那好妻子,还有女儿,只想好好过日子。可京俄和意希迥乃不停地逼,不答应,他们便会揭开身份,将无所有,女儿也会从小姐变成奴隶,不能不为她们母女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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