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八思巴直用哀伤目光看着们,听到话后,幽幽地长叹口气。
曲弥大法会上,小小人儿身披褐红袈裟,盘腿坐在硕大法舍上,镇定自若,法相庄严,朗声讲起《喜金刚续第二品》。不由泪湿。*当年班智达举办大法会,让九岁八思巴上台讲法,说正是这部《喜金刚续第二品》。
童音清脆孩子旁征博引,说得头头是道。那些原本带着轻视表情之人,也渐渐听入神,不停点头。这情形与三十年前多像啊,样童真,—样聪慧,瞬间,八思巴与达玛身影重叠在起。阵恍惚,人在变,心已老,岁月如白驹过隙,再回首,恍然如梦。
这次大法会在曲弥寺举行整整十四天,全藏地僧人约有半前来参加。仅僧人便有七万多名,再加上百姓,共有十万之多。这在当时人口仅有六十万
如果委任圣贤当官,事情成功幸福平安;把学问当宝贝供于幢顶,地方即可吉祥圆满。
——《萨迦格言》
这年正月,八思巴在后藏曲弥仁莫发起乌思藏各地僧人参加大法会,这是由八思巴发起最后次法会。八思巴写信给贡嘎桑布,要求送达玛来参加此次法会。他会在所有乌思藏僧人面前宣布萨迦派将由达玛继承。
如此重要事情,贡嘎桑布权衡许久,还是送达玛来。却不是送达玛到萨迦,而是在法会前日直接送到曲弥。贡嘎桑布精于谋划,竟派三千僧兵护送达玛,自己却没有前来,只让妻子卓玛和女儿觉莫达本陪同。那庞大仪仗队,层层护卫,其他教派人还以为是八思巴在故意显示实力。
直到1277年正月,大法会召开前—晚,终于见到朝思暮想儿子。
卓玛牵着小小人儿走进八思巴寝殿,让他先与躺在病榻上伯父相认。宽大褐红僧袍裹住小小身子,个头比同龄孩子矮小许多。他已经十岁,可看着像是七八岁。脸虽未完全定型,但酷似恰那五官极漂亮,水光涟漪眼睛晶亮如星辰闪烁,脸颊有着彤艳艳高原红。若不是剃着光头,身红袍僧人打扮,真很像个纤巧女孩。
八思巴让卓玛回避后,以眼神示意。跌跌撞撞步步走向儿子,他看着笑,两个深深酒窝荡漾在唇边,活脱脱就是小时恰那。他老成地向点头打招呼:“你好,达玛巴拉,你可以叫达玛。你是谁?”
热泪盈眶,激动得不能自已。仿佛看见八岁恰那煞有介事地对说:“你好,叫恰那多吉,你可以跟哥哥样叫恰那。”
在他面前颤抖着蹲下身,哽咽着将他把拥入怀中。好瘦啊,全身怎尽是骨头?皮肤黝黑,面色有些差,这孩子健康状态实在令人忧心。清纯童音在耳边响起:“阿姨,你怎啦?”
哽咽许久方才放开他。“,是——”久久地凝视着他,张口又闭口,终于垂下头忍痛说道,“你叫蓝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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