诧异地盯着他掌心伤疤,抬头以眼神询问。他轻描淡写地说道:“为恰那守灵时太过疲倦,烛火倒下竟没发觉,被火灼伤。”
见痛惜地为他舔掌心,他急忙将手放到身后:“不碍事,已经痊愈。”他眼神定定地盯着虚空中某点,神情怅然,“如今诸事已,们该准备回中原。”
那年9月初,行李车马皆已准备停当,他将千重要人等唤入寝殿细细叮嘱。
他对着卓玛和贡嘎桑布说:“将达玛托付予你们。只要
夜看护。
“外面看守便是吉彩派来护卫。”他叹息声,环顾四周,“你和恰那在廊如书楼置办育儿房,已将里面东西尽数搬来。”
趴在摇篮边随着他目光看,婴儿站桶,木马摇椅,许多都是当年八思巴和恰那小时所用,恰那命人重新加固上漆。看着这些倾注父爱婴儿用具,想起恰那是如此憧憬孩子诞生,不由黯然神伤。
八思巴继续说道:“奶娘全是精挑细选出来家世淸白女子。旦选为达玛奶娘,整家人便搬来萨迦居住。这样,既让奶娘放心,又能杜绝有敌人以奶娘家人为要挟,逼迫她下毒。”他慢慢踱步,地板发出轻微咯吱声,“这是有意架空木地板,再小心行走,地板上也会发出声响。这样,即便有人想乘夜间偷袭也无法得手。”
疑惑地看向他。木头最怕是火,若是敌人,肯定考虑火攻。他看出疑虑,自信地笑道:“别小看这木屋耐火性,比般屋子要好上许多呢。屋子以松木制成,四周粘以石墨。松木遇热膨胀,能防止火焰从缝隙钻入。石墨可耐火,即使屋外火势猛烈,也可抵挡阵子。”
嘘口气,痴痴看向揺篮中小小人儿。他又睡着,闭着小眼,满身奶香,时不时咂巴着扁扁嘴。呆住。恰那睡梦中也有这习惯,真是父子天性啊。
他将从摇篮里抱起,感叹着说:“知道这太委屈你,你才是达玛生母,却无法认他。”
黯然。如今这模样怎可能认儿子,他又怎可能受得?不打算让他知道。这辈子,他都要以夏鲁万户侯外孙身份活着。
恰那离世七七四十九日时,八思巴在曲弥穹科寺为他举办隆重超度法会。他面带悲悯,带领众人献花上香,双手合十跪拜三次。寺里灯火通明,数百名僧人手执盏小小油灯,整个大殿遍布跃动星星火光。八思巴合泪将供桌上写着恰那名号木牌投入火中,喃喃梵经低唱盘旋萦绕,绵绵不绝地灌入耳中。他胸前褐红衣襟上滴落颗颗泪水,泪水化开,染成朵朵深色小花。辨不清是他泪,还是他怀中流淌下泪。
超度法会后,八思巴手终于可以拆下绷带。看着他将绷带圈圈解开,露出掌心。虽已愈合,手心上却有块奇怪疤痕,似是被火灼伤过。这疤痕是如此刺目,将他原本骨节纤长、形态俊雅手变得粗糙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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