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日为达玛度灵力后,在晕厥中回复原形,八思巴急忙令所有人出屋。如今达玛已经出世,早产消息迟早会传到夏鲁万户侯吉彩耳中。作为娘家,吉彩必定会赶着来探望女儿和外孙,到时八思巴如何变出坎卓本向吉彩交代?
思前想后,他突然想到本波日山顶那处山洞中,坎卓本尸身正在千年不化冰中封存着。当晚,他带着桑哥和胆巴上山将坎卓本带下来,第二日便宣布白兰王妃因难产致死,到夏鲁报喜队伍前脚刚到,报丧又接踵而至。吉彩—路痛哭流涕飞马赶来萨迦。
吉彩提出要让坎卓本与恰那同葬,八思巴没有同意。恰那是佛教高僧大德火葬,而女子在藏地无法享有火葬礼遇。八思巴为坎卓本举办最隆重葬礼,以藏地天葬,将坎卓本灵魂托付于蓝天雄鹰。
如今,维系夏鲁与萨迦最坚实纽带便是襁褓中达玛巴拉。吉彩对外孙珍爱异常,他担心萨迦内部笼罩着太多阴云,提出要带达玛回夏鲁养育,八思巴坚决不肯。为让吉彩放心,他提出合两族之力,个月内打造出座坚实木屋保护达玛。如果吉彩不放心萨迦侍卫,可由复鲁派出最忠诚人来日
贤者对敌仁慈,敌人也会被他征服;谁对众人施恩,众人就会立他为王。
——《萨迦格言》
“今天世子情况如何?”八思巴怀揣着问位敦厚老实奶娘。
奶娘躬身回答:“世子身子太弱,每晚都哭闹不休。药喝便吐,可再苦也得让他喝啊。这几日们轮流值夜看护,总算好些。”
心—紧,急忙从八思巴怀中探出头来。这小婴儿就得喝那苦药吗,他怎受得?他轻轻按下,让少安毋躁。对着屋里几位奶娘与侍女,他朗声道:“辛苦诸位抚养世子,只要世子安好,萨迦绝不会亏待诸位。但也请诸位明白,若是起点偷懒欺瞒心思,甚至被蝇头小利蒙眼要害世子,八思巴绝不会轻饶!”
屋子人急忙跪下磕头,连声说不敢。八思巴让她们退下,将带到摇篮边,眼立刻发直。
摇篮中那粉嫩团子,就是达玛巴拉吗?只有他刚出世时模糊印象,如今眉眼有些长开,小小鼻子小小脸,依稀看得出恰那轮廓,真是漂亮!只是,他身子比同样月份孩子小许多,细细弱弱声音仿若小猫叫。酸涩冲上鼻子,忍不住落泪。达玛,对不起,你在娘胎时妈妈没有把你养好。
八思巴俯身在摇篮边,手指轻轻逗弄着达玛肉肉下巴,语气轻缓,眼神柔和:“他很像恰那,是吗?”
不住点头,小心翼翼地用爪子去碰他嫩嫩脸。达玛睁开眼,乌黑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他小手抓住爪子,嘴里发出呀呀声,顿时热泪盈眶。
“蓝迦,必须告诉你这木屋来源。”他将放在达玛身边,在摇篮边坐下,“在你昏迷这个月里,还发生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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