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阵暖意在心中荡漾,盯着他璀璨笑容轻语:“新年快乐!”
不知为何,心情总难真正快乐起来。想到过年八思巴二十岁,想到他不可逆转必然宿命以及那个宿命带来必然戒律,就莫名地心烦意乱。
在自己小小王廷里,忽必烈有个传统:在汉历新年正月初接受群臣新年朝贺。八思巴是藏人,本来只过藏历新年。却因为入忽必烈藩府,便也入乡随俗。公元1254年汉历新年,八思巴以长诗体写新年祝词,祝福忽必烈家人安康幸福健康长寿。
后来这新年祝辞成定例。每年大年初,无论八思巴身在何处,他为忽必烈所写新年祝辞必在这天送呈忽必烈,直写到他
致,忽必烈心情转好,大手挥,侍从们捧上大批礼物。有羊脂玉印,黄金,镶嵌珍珠袈裟,还有精心制作僧衣,金座,华盖等等,堆满整座营帐。
忽必烈满意地看着这些礼物,爽朗地笑道:“上师,本王打算拟道命令,让藏区只准修习萨迦派教法,你看如何?”
“大王万万不可。”八思巴脸色变,急忙上前禀道,“藏区教派林立,各大派都已建立数百年。各派均有为数众多教徒,实力不相上下。强行要求改习萨迦派,必定会适得其反,引来藏地动乱。自吐蕃亡后,藏地动乱已有数百年,实在不堪再乱啊。而况各大教派虽有不同,但均尊佛祖,各有所长。萨迦亦从各大派中学习不少。”
忽必烈不禁动容,对八思巴尊敬又多分:“上师不以己教派之利,真乃胸襟宽广之人啊。”
拜八思巴为上师后,忽必烈立刻以亲王身份颁给八思巴份诏书,描述他和察必皈依佛法,接受灌顶经过。这份诏书对当时处于困境萨迦派意义非常,等于向藏地僧人宣告忽必烈和八思巴已结为上师与弟子关系,萨迦派被正式纳入忽必烈保护伞下。
这是八思巴从忽必烈处得来第份正式诏书,八思巴异常珍视,直随身保存。后来,他重修萨迦大寺,这份诏书保存在大殿中,直到现代。
第三日是汉历新年。忽必烈虽是蒙古人,却愿意接受汉人传统文化。自受命总领漠南汉地军事后,他招揽批汉人儒士,在自己管辖区域内实施汉法。这点常常被其他蒙古贵族诟病,忽必烈却照旧自行其是。
大年三十那天,忽必烈给全军发放酒肉,察必带着侍从按照汉人习俗在各大营帐挂对联贴倒福。那夜大雪纷飞,军营里欢笑声声。虽在军中略显简陋,气氛却也颇为热闹。参加完忽必烈酒宴后,八思巴回到自己营帐里摊开笔墨凝神写字。凑过去看:“你在写什?”
他回个暖如春风笑容,用笔端点点小尖鼻子:“给大王新年祝辞。”
写完后,他默颂遍,小心折起放入锦袋。扭头看着,晶亮眼如星辰闪烁,嘴角弯出清隽弧度:“蓝迦,扎西德勒,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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