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烧两个多小时,终成堆灰烬。僧肇和几个大弟子流着泪到火堆上收拾,却无任何碎骨。道生突然喊道:“你们看!”
飞灰烟灭,形骸已碎,却有舌头依然如生。所有人都起身围过来,姚兴瞪大眼,不置信地看着那根依旧柔软舌头,悲恸地大喊:“朕失国师,实乃国之殇也!”
法师龟兹大弟子盘耶它罗盯着这不可思议舌头,对着所有汉僧痛哭:“师尊之学识,你们只获得十分之不到啊。”
僧众们听盘耶它罗话,围着那根舌头,全体跪下。哭声震撼,地动山摇。松风呜咽,如泣如诉。
鸠摩罗什法师译有《中论》、《百论》、《十二门论》、《般若经》、《法华经》、《大智度论》、《维摩经》、《华手经》、《成实论》、《阿弥陀经》、《无量寿经》、《首楞严三昧经》、《十住经》、《坐禅三昧经》、《弥勒成佛经》、《弥勒下生经》、《十诵律》、《十诵戒本》、《菩萨戒本》、佛藏、菩萨藏等等。有关翻译总数,依《出三藏记集》卷二载,共有三十五部,二九七卷;据《开元录》卷四载,共有七十四部,三八四卷。注解《成实》、《十住》、《中》、《十二门》诸论。
俟之来世,着实令人悲伤。”
他声音不大,却充满诀别味道。僧众中有人忍不住哭泣,哽咽着喊:“师尊!”
他悲悯地看着每个人脸,轻轻叹口气:“罗什才疏学浅,谬充传译,所译经论凡三百余卷。唯有《十诵律》部未及删削,存其原本,这肯定不会有什差错。但愿所译经文能流传后世,全都得到弘扬流通。”
众人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时间,哭声充斥着不大卧房,连听来,都觉得有些悲恸。赶紧稳住情绪,向他使眼神。
他对看眼,却不再继续讲下去。有些急,大声说道:“师尊,你所译经文绝不会有错。你昨夜在佛陀面前发愿:若所传无谬者,当使焚身之后,舌不燋烂。”
他译文,大部分流传到21世纪,少部分佚失。
今西安户县圭峰北麓草堂寺,便是当时鸠摩罗什主持翻译佛经场所。寺内有鸠摩罗什舍利塔,为安放鸠摩罗什舍利之地。
话音刚落,所有人皆惊叹。脸上哀戚更甚,不会儿,哭声更响。爸瞥眼,不再说话。跟僧肇招呼大家出去,让爸好好休息会儿。僧众们个个到爸面前磕头道别,然后哭着出门。最后,爸叮嘱僧肇几句,让他也出去。看着僧肇瘦弱背影消失,爸眼里老泪纵横,幽幽地叹息。
“爸,还有别要带?”将装满父母四十多年情缘木盒放进背包,轻声问他。
他环视房间,眼神复杂,缓缓摇头。
姚秦弘始十年八月二十日,国师鸠摩罗什卒于长安。
大火熊熊燃烧,瞬间吞没火堆上躯体。三千僧人盘腿念经,夹杂着压抑哭泣声。姚兴眼睛红肿,被太子姚泓搀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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