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殿装潢太陈旧,本王不算喜欢。摆件修改完缮也是件大工程,如今各宫都在清扫,人手多有不足,此事暂搁。”
“这后殿流光,陈品雅致,本王多有欣喜,这几日便先在后殿住着。”
石激起千层浪。
方才还如赛马般警惕奴仆们这下全僵住,有两个角落边儿年轻小姑娘没忍住,面面相觑对视眼——
她们还没见过放着豪华正殿不住,专门住后殿主子哩!
谁知辛钤又把人叫住,道:“晚膳做好后,直接传到后殿。”
“是——”
传到后殿……?
无论何处,这迁宫第餐都是重要龙头,辛钤提嘴后很快便有奴仆鱼贯而入,偌大圆桌琳琅满目摆得满满登登。
侍奉主子用膳奴仆隆重围圈,默不作声立在边,倒不显得突兀。
怪事。
不过略微想,也能有答案——
大抵是奴隶们都知晓长乐宫即将住进来贵人是如今炙手可热太子殿下,稍逊后殿里,再不济,也会住上炙手可热太子殿下豢宠。
这要是随便讨到哪个欢心,以后富贵不是泼天?
服侍人个个都削尖脑袋往上凑,殷勤讨好地早早扫雪,就连枝头乱白都尽数打落。
小家伙从前懒洋洋躺在窗边儿晒太阳慵懒模样。
‘吱嘎——’窗开。
望眼已是近黄昏,烧红云彩在夜幕来临前撕扯最后片不甘,为日落染上层惊心动魄血红色。
后院大片梅林开得正盛,鸽子血色泽。
枝杈交错、团簇抖擞、风华正茂。
在这个处处都讲求‘名正言顺’宫里,这个‘正’字儿
辛钤抬头环视,似乎是在打量这后殿陈设,又似乎是在看这些被拨来奴仆是否忠心。
被男人鹰勾似锐利眼神扫过奴仆都下意识挺直脊背,像是接受检阅赛马。
燕泽玉视线也跟着辛钤而动,内心揣摩对方意图,只是最终无所收获。
就在他刚要收回视线时,辛钤忽而勾唇笑笑。
燕泽玉不露声色地侧侧头,很快敛下眉眼,听见辛钤不轻不重道:
“还是托你福。”
燕泽玉勾唇,含糊不清嘀咕两句,语气里说不清嘲讽。刻意压低音量后,远处立于窗边男人并未听清,只是略有所察地偏头看他眼。
门庭外传来脚步声,紧接着,金戈声音透过木雕门框传来——
“太子殿下,可汗吩咐,说是大家路风尘、舟车劳顿,今晚原定接风宴往后延迟天。”
辛钤抿唇嗯声,金戈在听见回答后很快踏着脚步离开。
也不知是赤色天衬托这梅红,还是这血色梅衬托出这艳天。
燕泽玉视线也随着略过,从男人宽阔肩头望出去。
层层叠叠红,满溢着挤进眼眶。
明明晨起时还落雪,这整天淅淅沥沥不间断,按理说,后院儿红梅应该被雪压枝,银光素裹片。
但……眼望去,梅簇不仅未因雪白头,反倒抱香枝头争奇斗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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