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气他也生过,亡国后这便是常态。
气自己不争气,保护不家人又保护不国家子民,好像除愤怒他什也做不,无力感和担忧不知道席卷多少个独自舔舐伤口
“八殿下……”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北境雪远没有京畿雪干净,白皑皑积雪下是脏污、是黑血、是无数大晏人命。
他亲眼看着。
如今他不过个亡国之后,形如丧家之犬。
“涟哥哥……别叫八殿下。”
心中块大石头砰地落地,燕泽玉激动地从杂草中翻出来,脚下被杂物绊下,几乎连滚带爬地冲到叶涟面前。
这是灭国以来颠沛流离他第看见与宫中有关人,像离家远游浪子见到同为乡旅人,快要落下热泪。
“八殿下。”
这声‘八殿下’仿佛把他叫回年以前大晏京畿。
京城冬天是温暖,日光熙熙从天缝中倾泻而出,把房檐屋瓦上,树枝花草上,平地阶梯上积雪照明艳透亮,闪着金光。
“八皇子殿下,是您吗?”
黑夜里声音突兀得像根刺扎进耳膜。燕泽玉心中狂喜,血液疯狂上涌。
是大哥他们吗?!
草垛子里阵窸窸窣窣动静,杂草被拨开之际又骤然被掩盖回去。心头热血逐渐冷却下来,燕泽玉察觉到不对劲,这声音苍老又嘶哑他从没听过。
是谁?
叶涟静默半刻,拒绝说:“不可。”声音沙哑得好似耄耋老人,难怪燕泽玉没有第时间听出这是叶涟来。
他帮燕泽玉拿掉青丝上蹭草屑,拍干净衣衫。衣服是最低劣草皮子,硬质不服帖,透风又硌人。
叶涟声音变,好像人也变,这才月余不见,柔润清朗青年才俊仿佛熬成垂暮老矣枯木,贫瘠而龟裂。
这还是曾经那个会抱他、会从宫外给他带糖葫芦涟哥哥吗?
叶涟目光沉沉地望着他,以种全然陌生审视目光,把燕泽玉看得发毛,肩膀也被对方捏得生疼,但他不敢痛呼出声,若是被叶涟看到浑身伤,对方肯定会更生气。
新雪后便是新年,年宴上,父皇赏他把名动天下第瑶琴——伏羲。
那是把绝尘千古伏羲瑶琴,通体漆黑锃亮,七弦由凤凰麟羽淬炼编织而成,音韵古朴大气,如奏仙乐,余音绕梁而三日不绝。
曲作罢,极光殿中安静得落针可闻,半晌后众人才被大哥句‘看来父皇今年最爱礼物当是八弟送新年贺礼。’所点醒,恭贺称赞之音不绝如缕。
“八殿下姑射仙人之姿*,玲珑仙乐之音,当是等之荣幸!”
“八殿下龙章凤姿……”
他害怕这是那北狄人使诈,不敢轻举妄动。
少年把饲草掩回来,但他知道自己莽撞已经,bao露藏身位置。
藏在草垛中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
直到对方‘啪’地擦燃火石,电光火石间,他看见张熟悉脸。
“涟哥哥!”声线透着不受控细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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