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大豆过敏。”
江舒亦将死鱼处理掉,回房间冲干净腿上淤泥。听到敲门声,他顺嘴道:“Comein.”
“回来就用中文,”外公催促,“你表舅舅表姨他们到,出来吃饭。”
何家家大业大,祖上能追溯到清朝名士。外公有好几个兄弟姐妹,早年投身生物学、医学、工程学等,在各自领域都出类拔萃。后面几代基本走他们老路,虽有起有落,但称得上传统高知家庭。
吃饭时聊天,内容大多围绕职称和孩子学业。江舒亦对他们记忆只停留在亲戚名称,比如舅舅,小姨,表哥和表妹等。
目地是座占地挺大别墅院子,远山近水,苏式园林风,门前立着俩石狮子。
江舒亦进门,外婆在庭院里等,问他饿不饿,让他赶紧洗手吃饭。江舒亦点头,环视四周,问外公在哪。
外婆:“他养鱼死条,在后院池塘捞鱼。”
江舒亦便去后院。池塘浮着条翻肚金色鲤鱼,外公站在青石板岸边,正用捕鱼网拨弄水面。
池塘水深至膝盖,淤泥遍布,江舒亦挽起裤脚,接过网,“来捞吧。”
江舒亦下车。
A大主校区离市中心不远,校门恢宏大气,被朝阳笼罩鎏金字体熠熠生辉。下面站两队人,确认人数无误后,参加国际论坛学生三五成群进学校,往各个方向散开。
交换生跟着女老师去行政楼办剩下程序,结束时几近中午。江舒亦提前联系过导师,准备跟他见面,正要邀约时接到外公电话,叫他中午回家吃饭。
江舒亦初中毕业前在江城生活,半数时间被他妈放在外公家,出国后回来次数少,但每次都会去拜访他,这次交换也提前告知过。
从行政楼步行到正门,起码得半刻钟,江舒亦走得慢,到门口时,司机已经到。
他夹块莴笋,细嚼慢咽,安静地听他们说话。
“小涵准备申请美国名校研究生offer,在犹豫选哪里,建议他去加州,要不就去马萨诸塞州。”
“加州挺好,有个老同学在那任教。马萨诸塞州也不错,上次应邀讲学去过,环境优美,学术氛围很足。”
外婆拿双胶鞋给他穿。
“不用。”
“池塘里脏得很,树枝啊碎瓷片啊虫子啊,说不定还有水蛭,穿胶鞋安全。”
江舒亦提醒道,“外婆,橡胶过敏。”
外婆有些讪讪,“记岔,以为你大豆过敏。”
路旁停着辆银灰色辉腾,司机老李热情地边朝他招手,边给他开车门。
上车后江舒亦闭目养神,外公家在偏郊区,A大到那车程最少小时,老李闲不住,找话题跟他聊天。
江舒亦应答,问老李身体怎样,做手术恢复得还好吗?又问他孙子情况。
这些事都是江舒亦上次回国,自己接他回家路上随口念叨,老李有点受宠若惊,“都好都好。”
他看江舒亦面露疲态,将车载音乐调成温柔轻音乐,更加平稳地驾驶,让他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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