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泽是座河岸连接地上城市。名为“犀川”与“浅野川”两条河流削平高地,形成天然要塞,加贺百万石[1]金泽城[2]坐落于河流间高地,附属于金泽城兼六园则是前田家庭院。因为市中心就建在这块高地上,途中地势忽高忽低,自然形成许多坡道。
就读高中名为“二水高中”,是男女混读县立学校。校名源于“两条河流”。和朋友时常打趣它“就是二流高中意思咯”。这所学校并非驰名县外升学名校,前身是所女校,名为“第女高”,所以有种说法:“娶妻当娶二水毕业生。”校内女性地位较高,学校政策也比较温和。
高中生活本该“讴歌青春”,实际上也有不少烦恼。
十六七岁年纪,不算小孩也不算大人。看不见未来出路,也对自己毫不解。虽然想借升学机会离开父母所在家庭,但学习很无聊,也不知道自己在为什而学。虽然想脱离父母管束,却也因此意识到自己弱小。明明对社会无所知,又因为读太多书,对人生感到倦怠与失望。偶尔甚至会产生无法纾解愤怒、坐立难安焦躁感,想毁灭世界,让切重来。
但并非特例。每个人在高中时期都有过类似情绪吧。
尤其金泽这座城市,是片沉淀太多过去,且拒绝变化土地。事物堆积发酵,散发出近似腐败臭气。列维-斯特劳斯[3]提出“烹饪三角”包括煮东西、烤东西、腐烂东西,其中,直最喜欢“腐烂东西”,即发酵类食品。其实发酵与腐败,只是同现象不同侧面。出生于京都朋友曾为拆解“嗜好”这个词,说它表示“老人觉得美味”,不禁点头称是。腐烂食物,不符合年轻人口味。
同学里少有工薪阶层孩子,大都是商人、手艺人、医生或僧人儿女。每次去朋友家玩,总会听到他们声音从老店铺深处阴影里传来。们这代人虽已出现少子化倾向,家中长子长女却依然被视为家业继承人,十几岁已经有自觉,对早已注定人生半是理解、半是放弃。
在这个成不变、宛如腐烂城市里,会像母亲样结婚生子,又像祖母样老去吗……虽然还不知道自己想做什,却很清楚地明白自己讨厌什。
就读高中位于犀川之西寺町台。家也在寺町台。新修教育中心则在市中心高地、靠近金泽城位置。那里图书馆不仅为市民提供方便,还安装当时少见空调,到夏天,本地高中生都爱去那里复习备考。从学校到图书馆定会经过条坡道,即。
“寺町”正如其名,路上密集分布着各个宗派寺院,穿过这条路,走下陡坡,就能看到横跨犀川、通往兼六园樱桥。樱桥也如其名,到春天,河畔开满樱花,十分美丽。桥下立着室生犀星所作《杏子》歌碑,据说他笔名里“犀”就取自“犀川”。这道陡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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