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叶斯牵起他手放到自己肩上,打起泡沫往他身上抹。
这幕有些眼熟,更耳熟是,叶斯手掌摸到他下腹部时说:“下面自己来?”
过往画面帧帧浮现。
不知怎,眼泪下子从眼眶滚落,掩藏沉寂百年情绪骤然反扑,郁光边哭边接过叶斯手里小毛巾。
叶斯面对面抱住他,毫不介意衣服被水沾湿,后背被轻轻抚拍,“别哭。”
粘稠干枯血染红浴缸里水,血腥味被热气融化散得更开,郁光迟钝大脑终于缓慢运转起来。
鼻翼翕动,他撩起捧血水,指尖抖抖。
“这里面有你血……”
他怔怔抬头,撞进那双常含冰霜,此刻却异常柔软眼睛里。
叶斯拧开水龙头,替他冲开纠缠发丝里血痂,“闭眼。”
在门口,郁光看见头发灰白艾伦,他蓦地睁大眼。
“艾、艾伦?”
艾伦温柔碧蓝眸子注视他,像从前那样,叫他:“郁先生。”
打过招呼后,叶斯抱他去浴室。
艾伦早早在浴缸里放好热水,水汽蒸腾氤氲雾气。
郁光被叶斯裹好抱回家。
头发、脸颊、身体全粘着血,他怕弄脏叶斯衣服,不敢靠到对方肩上。
叶斯似乎察觉到他僵硬,抱得更紧,轻轻道:“风吹着冷,脑袋可以埋到怀里。”
大抵因为刚苏醒,脑袋还有些麻木,郁光呆愣好几秒后才笑笑,把脑袋靠到叶斯肩膀。
回家路不远,却足够郁光思考很多。
-
8月19日,郁光生日前天。
趁夜,他们起从隐秘小道爬上仙乃日山,站在山顶小平台上,看望无际隐藏在黑夜中群山,看低矮垂落仿佛触手可及星星。
山顶风大寒冷,叶斯脱掉风衣给他披上。
温热体温将他包裹,
下意识顺从,郁光闭眼,感觉到叶斯骨节分明地手覆上来,温水冲淋掉头发里血水。
被蒙住眼睛那几分钟,黑暗笼罩,郁光突然眼眶酸涩,眼睛眨个不停。
许是被睫毛扫得手心细痒,叶斯撤开手掌,打好泡沫给他洗头。
两人都没说话,浴室并不算大空间里只有淋漓水声。
过阵,叶斯把他抱出来,放掉池子里脏污血水,用淋浴器冲洗他身上残留。
脑袋突然刺痛下,郁光想起离开前他也为自己放满池热水。
“叶斯……”他突然抓住男人手。
“怎?”
“没,脑袋有点疼。”郁光按按自己心脏位置,“为什,总觉得心里有另个人,有别人情绪。”
叶斯没说话,单手抱他,另只手试过水温才将他缓缓抱进水里。
紊乱混杂记忆点点拼凑完整,停留在最后他看着血液顺着细管流出画面。
他以为再也见不到叶斯。
“学长……怎。”
切都像是梦,叶斯抱他行走在旷远雪山下,天上星子垂落得很近。
“你睡好久。”叶斯停顿片刻,继续道:“马上就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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