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隔音差,天黑下来,烂尾楼女人们就开始嗯嗯啊啊,此起彼伏,仿佛在比谁
墙角窝着个披头散发女人,她嘴上叼根烟管,吐出来白雾却不像烟。
谢钦啧声。
这女人在吸d。
他以前认识个站街鸡,大着肚子,怀孕也要坚持上岗,没几天就被抓进局子里,判却不是卖*罪,是走私d品。
怎走私?藏在哪?
自由,谢钦觉得自己应该开心才对。
但他现在情绪却很平稳,没有难过,也没有兴奋,像被羽毛轻扫下,不痛不痒。
出院后,谢钦搬走,没跟任何人说。
搬到个搞旅游业小镇,跟市中心隔着上百座高楼大厦,他离开奢华,回到自己本该待地方,孤独而自由,重新过上普通人生活。
谢钦活十八年,头回觉得自己浑身轻松。
“蒋严欲。”
“嗯。”
蒋严欲声音很冷,很平静,仿佛谢钦对他来说是个陌生人。
果然,预感灵验。
谢钦扯下嘴角,他脸上难得露笑,看上去却有点牵强。
醒来,眼前是间单人病房。
他还活着。
窗帘关得很严实,没透进点光亮,屋子里昏沉沉,只有谢钦个人。
手背上针管连着输血袋,不知道是哪位陌生人献血,救他命。
谢钦脸色好转很多,他不知道蒋严欲这几天有没有来看自己,但谢钦有种预感。
肚子里。
谢钦打算报警,但得等段时间。
那群娘们要是被抓进去,肯定首先就怀疑他这个新搬来邻居,几个娘们倒没什好怕,但谢钦顾忌她们背后团伙。
搬家第二天,中午11点,谢钦还没起床。
他昨晚大半夜才睡着。
他在烂尾楼里租间房,面积正好够自己独居,价钱挺便宜,毕竟烂。
烂到什程度,隔音差下雨漏水不说,连楼梯都是铁皮制,锈迹斑驳,踩上去嘎吱响。
谢钦爬楼时候,两步痰液,五步烟头,拐角堆满空酒瓶,股味儿直往鼻腔里钻,又馊又霉,跟孙洋四个月不洗袜子有比。
环境烂可以忍,但可怕是人也烂。
谢钦经过自己邻居家时候,门敞着,他瞥眼屋内,大床单铺在地上,七八个孕妇就躺在地面睡,满地瓜子皮和烟灰。
“恭喜,你自由,”蒋严欲淡淡道:“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谢钦说。
电话被挂断,没有秒钟不舍和犹豫。
这才符合蒋严欲作风。
他本就不该有那些不必要感情,像蒋严欲这样人,旦有软肋,下场只会无比凄凉。
他和蒋严欲马上要完。
换作他是蒋严欲,也肯定坚持不下去,宁可z.sha都不愿意和他在起,多伤人件事。
床头手机响。
谢钦拿过来看,是部新手机,连锁屏密码都没有。
打过来手机号很陌生,但谢钦不知道为什,按下接听,张口就是笃定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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