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自己走。”
宋亦川推他把,“快点。”
走是能走,就是走得有点慢,越来越慢那种。
唐远浑身上下毛衣裤子哪哪都沉,冷风吹得他四肢发僵,整个头脸尤其是太阳穴那针扎样地疼。
宋亦川看他嘴唇都青,不明白好好人为什非得给自己找这种罪受,吵个架而已,何茂清被当着那多人面骂唇膏都没跳河。
边吐边还发抖,是冷,二是没力气。
宋亦川赶紧扒他外套,脱下自己裹他身上。
那羽绒服还算宽松,刚好能把人整个兜住,只是抗风可以,里面还是湿,水从下摆流下来,不会唐远躺过地方就积累下大滩。
得赶紧回去。
“能走吗?”宋亦川试着拽他起来,“不行背你。”
他拿起手机握紧,正要摁,水面上突然“哗啦”声,道缥缈声音随之传来,“……别哭啊,这呢……”
宋亦川:“……”
宋亦川当然没想哭,情绪复杂到哭笑不得倒是真。
短短不到三十秒时间,唐远再出现已经是七八米开外,眼看着还在往外飘。
“能上来吗?”宋亦川朝着他喊,“不行去找人。”
他们此刻在位置是长堤尽头,与主干道方向相反,左侧沿岸长青植被把白玉栏杆连同水面遮掩大半,如果不是大晚上唐远孤身人背影太过突兀,宋亦川压根不会注意到这里。
监控就在不远处,仅有盏路灯射程范围有限,这长时间都没人注意到,要坏,要是这个角度照不到。
会功夫,水面彻底恢复平静,能见度更是低到除眼前方寸什都看不见,宋亦川连喊几声唐远名字,没得到任何回应。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错觉,风比起刚才似乎大许多,水花拍溅在栏杆上声音又急又烈。
……疯。
“马上就到,再忍忍。”宋亦川揽过他肩膀,让他靠着自己,他
“你背得动?”唐远就着这个姿势仰头看他。
他整个人湿漉漉,下巴上不住往下滴水,头发紧贴着,说话时冷得牙齿都在打颤,偏偏嘴还挺硬。
“你多少斤两自己不清楚吗。”宋亦川半蹲下来。
“……”
唐远挨骂,更是不可能叫他背,他撑着宋亦川背,把自己捋直,“能走。”
“能。”唐远比个手势,还有力气笑,“……能得很。”
他深吸口气,开始往岸边游,泳姿标准,看着水性很好样子。
宋亦川眼看他离岸边越来越近,颗悬着心才终于落地。
“呸呸呸……呕……”水里泥沙不少,唐远边往岸上爬边吐。
泡水人死沉死沉,宋亦川光是拽他就费番功夫,好不容易上岸,唐远半个字没蹦,闷头就往地上栽,接着开始剧烈地呕吐。
在系列如潮涌般情绪疯狂过境后,那刻他脑子里只剩下个念头。
报警。
先报警。
找学校保卫处人来。
动作快话或许还有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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