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在眉来眼去，发出某种射流，好像空气也因带有某种奇特
东西而变得沉重起来。这个意外发现令菲利普大吃
惊。他向把查利斯小姐看成个很好伙伴，喜欢跟她闲谈，但似乎从没想到可以同她建立更紧密关系。有个星期天，他们三个人带着野餐食品篮，起走进森林。他们来到块绿树环抱林间空地，因为这儿具有田园风味，查利斯小姐执意要脱下鞋袜。要不是她脚太大
些，而且两只脚第三个脚趾上都长着个大鸡眼，那种样子倒也相当迷人。菲利普觉得这使她行走步态有点滑稽可笑。可是现在，菲利普用种不同眼光看待她。她那双大眼睛，那身茶青色皮肤，都具有温柔女性色彩。菲利普觉得自己真是个傻瓜，竟然没有注意到她是那
娇媚动人。他似乎察觉她有点儿瞧不起他，因为他原来这迟钝，竟然看不到她存在；而他发现劳森也带有几分傲慢自大神气。他妒忌劳森，但他妒忌倒不是劳森本人，而是他爱情。他真希望自己处在劳森地位，像劳森那样去感受爱情。他心烦意乱，担心爱情会从他身旁悄悄溜走。他希望有股感情向他猛然袭来，把他卷走；他会听凭这股势不可当激流摆布，无论被卷到什地方，他都不在乎。在他看来，查利斯小姐和劳森如今似乎有点不样。老是跟他们俩待在起，使他感到坐立不安。他对自己很不满意。生活并没有把他想得到东西给他。他心里很不自在，觉得是在虚度光阴。
那个法国胖女人不久就猜到这对青年男女之间关系，并非常直率地向菲利普谈起这件事。
“你呢，”她说，脸上挂着宽容微笑，凡是依靠同胞*欲而发财致富人总有这样笑容，“你有女朋友[19]吗？”
[19]原文是法语。
“没有。”菲利普红着脸说。
“为什没有呢？你已经到年龄。[20]”
[20]原文是法语。
菲利普耸耸肩膀。他手里拿着魏尔兰本诗集，信步走开。他想看看书，但是内心情欲太强烈。他想起弗拉纳根向他讲过那些零星风流艳遇，想到对断头小巷里宅子私下探访，那些装饰着乌得勒支[21]丝绒织品客厅，还有那些涂脂抹粉卖笑女子贪图金钱姿态。菲利普不禁打个哆嗦。他下子躺倒在草地上，像头刚从睡梦中醒来小动物那样展开四肢。那不断泛起涟漪河水，那在微风中轻轻颤动白杨树，那蔚蓝天空，所有这切，菲利普几乎都无法忍受。他已陷入自织情网。他想入非非，似乎感到有两片温暖嘴唇在吻他，有双温柔手搂着他脖子。他想象自己怎样躺在露丝·查利斯怀里，想到她那双乌黑眼睛和细腻光滑皮肤，他竟错过这样场无比美妙艳遇，真是万分愚蠢！既然劳森这干，他为什干不得呢？不过，只有在查利斯小姐不在眼前时候，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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