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两个孩子眸间黯然让她心中痛。
却也是忍着痛,面上做云淡风轻。
可是这新年,却是怎都睡不着。
她哄两个孩子睡觉,只觉得两个孩子对新年到来都不甚热络,宫墙里传来烟花声音,都是夜深,这样夜里,楣夫人宫殿那处,倒是最好看烟花。想必他们三人,也是
可是这场宫宴主角儿呢?
沈妙不由自主看向筵席左侧男人。
那年轻男人模样生俊美绝伦,姿态懒散飞扬,斜斜坐着,暗紫色长袍有些宽大,却仍遮不住意气风发。他嘴角含笑,慢慢饮酒,好似满座喧哗都与他无关,与这热闹格格不入。
沈妙心中失笑,觉得这临安侯府小侯爷,倒是和自己有几分肖似。满座热闹欢欣,其实内心却并不怎开怀。谢景行要走是条生死未卜血色之路,而她生到最后还不知是个什结局。
腹背受敌,四面楚歌,都是命悬线千钧发。
觉得这去很有些悲壮,然而谢景行还是接请帅令。
沈妙和谢景行并无多交集,不过是因着沈家和谢家这点子微妙关系。临安侯府自从谢鼎时候,便只有谢景行人撑着门楣。这未免令人有些唏嘘,当初南谢北沈,到现在沈家日不如日,谢家也渐渐败落,真真教人兔死狐悲。
不过谢景行有他路要走,沈妙自己路又何尝不艰难?
她道:“梳头吧。”
丝竹乱人心,这场宫宴,真是格外热闹。
她也拿酒杯,给自己倒酒喝,口口,喝却是极为克制。
皇后,总要端庄淑仪,不可如宠妃,喝娇艳,妩媚让人心醉。
待筵席离场,人三三两两都散。她坐在位置上,听见楣夫人道:“陛下,今夜臣妾备好酒,陛下与臣妾同看烟花吧,盛儿还说想与陛下较量下棋艺。”
傅修宜大笑,点着楣夫人鼻子道:“这争强好胜性子,真是和你模样!”
沈妙那句“年到头,婉瑜和太子也想陪陪皇上”就咽下去。
傅修宜许久未曾这开怀,向来冷峻神情都显得柔和许多,笑容也变得格外愉悦。沈妙冷眼瞧着傅盛去给他敬酒,父子二人其乐融融模样,心中却是有些凉意。
傅明端坐在边,婉瑜也坐规规矩矩。那些臣子们总是夸奖太子和公主,年纪轻轻就极为懂事,倒是很有小大人风范,这样端庄气度可不是人人都能长养出来。虽然是客套话,却也说差不离,但是不想想,人如果可以肆意撒娇卖乖,谁愿意懂事呢?懂事不过是逼出来。
婉瑜和傅明也曾努力想与傅修宜亲近过,然后孩子们心思最直接最单纯,能感觉到傅修宜冷淡,便渐渐也就变成客气有礼模样。
沈妙坐在傅修宜身边,却看着傅修宜不时与楣夫人交换眼神,楣夫人言笑晏晏,当真是情浓,傅修宜也微微含笑。
沈妙想,他们二人,定然是当真高兴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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