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婉云呆呆立片刻,突然双腿软,瘫倒在地,她捂着脸,小声哭泣起来。
香兰和彩菊心中又怕又惊,从来没见过主子这般模样。如今任婉云,像是夜之间原先支撑全部倒塌,败涂地模样,哪里还有半分从前春风得意。
两个丫头只得上前安慰。也不知哭多久,任婉云抹抹眼睛,重新站起身来。她道:“拿纸笔来,要给垣儿写信。”
沈垣,便是二房长子,任婉云大儿子,如今在柳州赴任,只待年满任期到,便该回京在定京为官。
般无理取闹好不好。”沈贵有有些烦躁,今日他被自己堂侄女堵得哑口无言,豫亲王那边还不知日后是个什局面,会不会迁怒与他,想到这些,沈贵便烦闷要命,这时候再看到沈清,便更是火上浇油。他语气便也有些不耐烦:“留在这里也没用,倒不如让清静下,想想接下来该怎办。”
“想想想!”任婉云改往日顾全大局性子,尖声叫起来:“你就知道想想想!清儿在你眼中究竟是什?她如今成这副模样,你这个做爹却是不闻不问,什也不管!在你心中,怕是根本没有清儿这个女儿,世上怎会有你这样狠毒爹!”
话出口,连任婉云两个贴身丫头香兰和彩菊都愣住。平日里任婉云都能镇定自若,便是沈清在卧龙寺出事,她也能强撑着股以大局为重。至于和沈贵,更是从没说过什重话,如任婉云这样理智圆滑人,今日竟如泼妇样和沈贵吵架,实在是让人不敢相信。
任婉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会这样。看见沈贵这幅模样,沈妙之前在荣景堂说那些话又回响在她耳边。
沈贵得知沈清出事,想到第件事不是查看沈清伤势,而是去管教沈妙,这绝非是个真正父亲所为,沈贵根本就不在意这个女儿生死,或许沈清对沈贵来说,也不过是个有价值器物,从前因为有价值所以愿意养着,如今没价值,便是看都不愿再看眼。
沈妙挑拨,在荣景堂收到成效甚是低微,却终于积累到现在,轰然爆发。
“你这泼妇!”沈贵如今在官场上也是经常被人奉承,哪里有过被人指着鼻子大骂时候。只是他心中虽然恼怒,却也知道不能和任婉云彻底撕破脸,便冷笑道:“你说不是好父亲,你可曾有好好做娘?清儿是你带去卧龙寺,本该是由你照顾。你就在她身边,却让她在你眼皮子底下出事。那夜你不是宿在她隔壁?你若是真心疼爱她,那短距离,怎会没有发现出事是清儿?”
此话出,任婉云立刻呆住。
她最悔,最痛恨,就是那夜北阁,她明明听到呼救声,明明有机会救出女儿,却阴差阳错,让沈清出事。眼下沈贵就是在她心口上戳刀,伤口上撒盐,令她整个人都呆立原地。
沈贵见她不说话,冷哼声,转身拂袖而去,也不知去往哪个小妾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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