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后半夜时候楚瑜退烧,也是因此又出身汗,秋月进来给他擦身子重换衣裳。秦峥和李恣跟两块雕塑似,动不动地在边守着。
临近天亮时,楚瑜被魇住,原本睡得好好,忽然打起颤来,整个人蜷作团,口中断断续续全是含糊不清胡话。秦峥在旁遍遍唤他名字,将他手紧紧握住。
楚瑜面色煞白,不住颤抖低语,冷汗湿透被褥软枕,身子愈发冰凉。
“清辞,你醒醒……快些醒来……”秦峥紧张得几次咬到舌尖,心疼得发抖,他摘下颈间朱绳悬着观音玉,给楚瑜挂在身前。
这些年纵横沙场,总有这玉石相伴,那抹悲悯里冥冥之中可能沾染镇压万魑血煞气。玉佩带上不久,楚瑜竟神乎其神地安静下来。
是难受,哪怕楚瑜昏迷不醒也止不住地干呕,每续下寸,脸色就跟着苍白分,待尽数续完,已是满头冷汗,面如金纸。
秦峥颗心被揪紧,刚想上前就被李恣把拉住。
李恣看眼秦峥,道:“若不是如此怕是进不汤药,先生哪回病得昏迷,便是这般进药进食。”
秦峥手心被冷汗湿透,双眼睛里满是红丝,远远瞧着有些骇人。半晌,他才找回自己声音似,轻声道:“这几年清辞身子……”
秋月将药点点灌进去,闻言低声道:“侯爷当知道家二爷何故如此。有些话婢子不该多说,二爷若是醒着,怕是也不准。只是说与不说,侯爷心里该有个明白……”
折腾近晚,楚瑜乏极,最后倒是睡得极沉,梦里漆黑片,方小小东西停留在心口处,圆润且温暖。所有不安和痛楚都似绵绵浮絮渐而散开,暖流从胸口蔓延至四肢百骸,打心里舒坦,原本无边无际黑暗似乎也变得淡薄,缕光照进来,撒满地细碎金沙……
“唔……”楚瑜费力撑开眼皮,嗓子里火辣辣疼,这熟悉感觉让他明白昨晚怕是又灌药。全身无不酸痛,指尖软得抬不起来。
“清辞!”
“先生!”
几乎是同
温热药沿着软管灌入食道,端是难受,楚瑜忽然呛几声,颤抖着身子无意识地抬抬,胸口剧烈起伏着,从鼻端闷出几声压抑呻吟。秋月赶紧挪开药,熟稔地给楚瑜顺顺胸口,待他稍稍平静些,才继续端起药管来。
秦峥缓缓走过去,身形矮,半膝跪在床前,将楚瑜有些痉挛手拢在掌心,声音如哽沙:“不知……他受这多苦……”
秋月忍着泪意道:“侯爷不知多。”
秦峥眼底映着楚瑜影子,这抹苍白像是烙印,就这烫在心头,疼得人措手不及。这般看着看着,忽然想起多年前,楚瑜稠李艳绝,风华初成模样,举手投足间满是倨傲,叫人恨得牙痒痒,偏又是那般挪不开眼夺目。
盏药喂尽,抽软管后,楚瑜瞧着更是气若游丝。秋月收拾药碗,退到外间守夜,若是里面再出什变数,也好有个照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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