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跟那些名利场上结下朋友也大半断往来。先头还有人记得沈家往昔风光,背后说起来都道沈老爷子倒霉,养两个儿子,归其死死,败家败家,没个顶用。不过日子久,也就没人再惦记着津城里还有沈家这号。
这两年沈凉生跟周秘书合伙开两家不大不小饭庄,本钱自是他拿,周秘书负责出面打理,不是什大买卖,只求个稳当,反正不管世道变成什样,人总归是得穿衣吃饭。另外同个留在中国美国朋友做些进口日常洋货生意,多半还是为解闷儿。
他和秦敬在起事儿周秘书早便清二楚,甚至连周太太都知道——她做姑娘时家里条件就还行,后来嫁周秘书,也没吃过什苦,是以快四十岁还留着些小女儿脾气,跟听故事样听自个儿先生讲,因着老周夸大其辞渲染,分外觉得富有传奇色彩,头回见秦敬时简直抱着个瞻仰心态,用打量故事里人眼光去打量他们,回家还嘀咕着看他们就跟看戏样,不像是真。
可惜后来两家来往熟,戏里人也就走出来,瞻仰全变成羡慕,每回去做客回来都要埋怨周秘书:“你也学学人家二少,对秦先生多好,你怎不说对那好呢?”
“哪儿不好?”周秘书却总要忿忿不平地顶道,“二少平时在家可半点活儿都不干,怎说还洗个碗呢。”
实则周秘书这话也就是信口开河——当初沈凉生觉着公寓地方不大,不愿在家里添个外人,只留那个嘴严白俄女人隔两天过来打扫下房间,住是不跟他们块儿住。这着过快年,人家要辞工不做,沈凉生也就没再找人,平时也肯帮秦敬收拾收拾屋子,择个菜洗个碗,别人家两口子是怎过,他们也就怎过,倒没什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感觉。
但到底是两个男人,段不能声张关系,社交圈子有限得很,平素只跟小刘他们家和周秘书两口子有些往来——小刘去年初也成家,前几月刚添个大胖小子,认秦敬和沈凉生做干爹,过百岁时收沈凉生份大礼,小刘直说受不起,不过被沈凉生淡声道句“给孩子,你别跟瞎客气”也就只好收,背地里偷着问秦敬:“你们俩要就这直下去……你那认死理儿脾气知道,可他那头要怎办?难不成就真看他们家绝后?”
秦敬当时没答话,心里却也惦记上这码事儿,方面不忍心让沈凉生后继无人,很想问问他有没有什打算,方面又不晓得这话该怎说。
“你看着点儿刀,别切着手。”这日因为周秘书两口子要过来吃饭,沈凉生便也跟秦敬块儿进厨房。
他平时不下厨,但秦敬手艺也就是那回事儿。沈凉生倒不是嫌弃他什,不过有时对着食谱自己鼓捣鼓捣,再向饭庄厨子请教请教,菜烧得反比秦敬还好。于是每逢家里来客,秦敬就自觉让贤,把菜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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